近日疲惫,邱裕一直压抑着,终于如洪水破堤一样喷薄而出。
短短几月而已。
周洲说我好怕……我不要去……
卫惜卿说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苏婉婧说少自私了。
卫惜卿说有个女孩因为你死了!
苏婉婧说邱裕,你以为你难过我就会好受了?
她自己说是你在妄求了。这……真的是妄求了。不是你的终归不会是你的。
苏婉婧说以后别来了,在我整理好心情以前。我不想见你。
她自己说我愿意付出代价。
苏婉婧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卫惜卿说所以你就这么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抛弃了你的女友?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吗?你和我相处了多久?
邱裕泪眼迷蒙。
躺在病床的周洲,手上拿着刀的周洲,挥洒汽油的周洲,血泊之中的周洲。现在是没有呼吸的周洲。
白雾蒙蒙的寂静岭警铃大作。
卫惜卿已经很久没和邱裕联系过了,她们又回到了那种疏远的状态。她还记得在她搬走的那天她回到家里,邱裕笑着喊“回来了,”却在出口的下一刻像是被烫着一般缩回了举起的手。她看着这样的邱裕好像心被刺伤了。
“我们就像普通的表姐妹一样相处,好吗?”
“好。”
“保持恰当的距离,好吗?”
“好。”
邱裕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的的确确像是不亲近的表姐妹再无话讲。
她努力的摆正作为一个姐姐的心态,但这并不容易,她对着邱裕可以觉得她是人渣律师、负情薄幸的女子、带给自己绮念的人,却怎么也回不到那种这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妹妹的心态。
她每次一看见邱裕脑袋里就会冒出邱裕那天清晨在她家楼下的样子、淋着雨跑开的样子、还有……吻着自己的样子。
卫惜卿,你醒醒邱裕不过是你小时候宠爱的妹妹而已,她之前威胁你都可以把她当妹妹看待,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的,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姐妹般的关心和相处是可以的。
不可以,做不到严守其间的。无法邱裕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偶尔会拿捏不稳,时而过于疏远,时而过于亲近。
不能为之心慌意乱。
更可况……那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喜新厌旧风流成性沾花惹草勾三搭四见异思迁的人有什么值得人心慌意乱的!感觉是一时的,离开一时的感觉邱裕就是一个讨厌的冷血冷情负情薄幸喜兴厌旧见异思迁的渣而已。
可是即使自己不把邱裕当一回事……邱裕能吗?
不能给妹妹错误的信息,不能让妹妹走上歧途。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摆正回正常的位置?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拿捏好与你的距离。
卫惜卿被困在这样的与邱裕的相处的难题问题里。小表妹啊小表妹,你真是给大表姐出了道难题。
不,也算不上难题,毕竟从她过完节回国,她和邱裕再没联系过。采用最简单的处理方式,让两个人完完全全地远离开来就行了。只要永恒的不做必要外的接触,那么应该也会回归正轨吧。
直到一天夜里,卫惜卿终于顾不上拿捏,因为邱裕像孩子般哭了。
那天晚上卫惜卿隐隐觉得不安,在这种不安驱使下她回家途中顺道去了邱裕家,钥匙早在搬走时交还给了邱裕,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外敲门。然而并没有人应。她没待多久就回了家,却还是受不了自己乱跳的眼皮,给邱裕家里打了电话。为什么不打手机呢?只是确认是否到家,她并不想真的和邱裕通话。邱裕很晚都没有回来,因为那头一直没有人接。
直到很晚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终于被球球两个字点亮了。她却又不敢接了,她犹豫了很久,在那个响了很久的电话终于被接起的时候,那边传来的是嚎啕大哭的声音。
“你在哪?我去找你。”
距离是什么?这时候还重要吗?没关系的吧,这样的话语即使是姐妹间,也没关系的吧。
跌跌撞撞,卫惜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邱裕。她抱住了她。球球,你好像你五岁那年那个被邱妈妈训斥的孩子,拉着自己的袖子哭着说要和新新姐姐一起。“球球,别哭了。”当时我把你抱在怀里,给你擦干眼泪,在你红彤彤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立马就不哭了。
五岁的邱裕与十岁的卫惜卿,二十八岁的邱裕与三十三岁的卫惜卿。
你还是那个五岁的孩子,我给你擦干眼泪,你听姐姐的话不哭了,好不好?
卫惜卿吻上了邱裕的脸颊。二十八岁的孩子真的不哭了。
“姐,周洲她……”还是抽泣不止。奶娃娃把鼻涕眼泪擦了姐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