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没危险了但是她脸色苍白昏睡着, 脸上脏兮兮的都是土, 他眉心也不由深深蹙起。
摸了摸她的脑袋, 叹了叹,卓枫才起身。
“大爷的早知道不送她来了, 我也是脑子昏了头了。”庾泰开始自责了,人没事他更想死, 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项祁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卓枫知道,闻言瞅了眼那庾泰口中的……妹夫哥。
项祁朗收到视线,迎上了目光。
卓枫问他:“你怎么知道?”
项祁朗:“哦,原计划她们的飞机凌晨四点到北市,那会儿我准备去接机,但到了机场给卓允电话,一直没打通,我就致电这里的负责人问问情况,才得知她们根本没起飞,翻车了。我就来了。”
庾泰坐在那儿斜眼瞅着。他只能看到项祁朗的背影,能看到的是卓枫的脸,他眸中如墨晕开,完全看不明白眼底的意思。
深不可测的卓总让人有些害怕。
不过妹夫哥不愧是三十二岁的人,这时候却还对卓枫说:“卓允说过,家里人不太同意我们的恋情,觉得太远了。我也知道香江距离北市,是非常远。今天说这个事情可能不太方便,你们去休息休息吧,今天辛苦了。后面待卓允回港,方便的话,我会登卓家的门拜访。”
庾泰:“……”
他小心翼翼瞅着卓枫的眼神。
卓枫大概安静了三秒钟,才点点头:“行,你就拜访拜访。”
庾泰:“……”
来救她一命,换一个登门的机会,不然他绝对进不了卓家大门。
妹夫哥也是命好。
三人各走各的,项祁朗接了个电话离开,庾泰膝盖骨头痛得不行,去拍了个片,卓枫自己去了病房。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卓允麻醉过了,醒了。
卓枫心疼地抚一抚她已经擦干净的脸,“身上疼不疼?”
“呜。”她看着他,大哭,“呜呜呜。”
卓枫眉头深皱:“乖啊,乖,明天就好一些了,明天就不疼了。”
“呜呜哥哥,你怎么来了呀,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她没力气却仍然控制不住爆哭,哭得声音沙哑,“好恐怖哦,那个车子就那么翻,跟过山车似的。”
“不怕,没事了。”卓枫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哥哥在了,见到我们仔仔了,我们好好的了,不怕。”
“我还梦见泰哥了呢。”
卓枫:“他来了,摔到腿了,去拍片。”
“呜。”她扁扁嘴,愧疚得眼泪汪汪。
被哄了会儿,她安静下来,眼珠子就开始滴溜溜在病房转。
卓枫:“找什么?”
“没……”
“找你,军哥哥?”
“……”
卓允忘了眨眼。
她明显忘了早上在山崖下他们几个人已经会晤过的事情,但却没忘记项祁朗为她来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袭笔挺墨绿色军服的男人出现在了病人视线之中。
对上卓允的眼,他马上笑了起来,走近:“醒了仔仔……”
卓允在哥哥的炙热目光下心虚得恨不得当场昏迷过去。
…
第三天下午,西南飞香江的飞机落地离岛区机场。
卓温晖夫妇都赶来接转院回来的女儿。
知道家里有妻子需要照看,父母让卓枫直接回家去。
他就直接赶回了深水湾。
家里安安静静的,楼下没有曲疏桐的影子。
“太太呢?被朋友约出去了?”
“没有,她在休息。”管家有些愧疚,“您离开那日,她摔伤了。”
卓枫脚步刹住了,惊讶地偏头看管家。
“她去您书房,转动轮椅的时候手无力,从轮椅上摔下来。于继来将人送去医院,医生建议再待两天,但是太太说您不在,她不想自己在医院,所以当天就回来了。”
卓枫转头就进电梯。
他走的那天?可后来的电话她却若无其事地说自己好着呢。
他问同乘的管家:“那这两天人怎么样?”
“基本没出过房间,腿上伤口出血了,背上也疼,她说没力气,吃饭也是在房间的。”
卓枫完全就是震惊的。
傍晚了,夕阳洒落一室,主卧中央大床上的人依然如那天他离开时一样,躺得规规整整的。
卓枫下意识放轻脚步,踩着地毯悄然过去,落座在床侧。
前后才四天,就感觉她好像瘦了一些,人的气色比出院时还差,夕阳下还显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