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回望。
并不会蠢到再飞回去确认笼门真的打开了吗。
夏仰没法通过这余光一瞥就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她打算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段宵发来的信息。
【宵】:看见了还走?
夏仰停住脚步,转过头。
段宵手里扬了扬手机,朝她走过来:“我没打电话。”
因为她说过,别再打电话给她。
“我只是路过。”夏仰故作冷漠,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一句,“看你在忙,没必要特意和你打招呼。”
段宵不在意她那点冷淡的神情,只关注到她嘴里的“忙”字,解释道:“刚才那个叫段近晴,是我一亲戚。”
段近晴是北影大二的表演生,早几年在家里帮忙下拍了不少大导的电影,算个小影星了。
和他们同岁,但浸淫内娱大染缸已久,身上学生气很淡。
不过夏仰不追星又不混任何圈,对这些荧幕明星也不太了解。
她“哦”了一声,见他客客气气的,不好横眉冷对,没话找话道:“你们出来玩啊?”
“不是。我爷爷走丢了,出来找了会儿。”
刚说完,有人突然往这一推,夏仰没站稳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身后是一家新开的乙游周边快闪店在做促销,正排着人挤人的长龙。人群里传出一句小声的“不好意思”。
再回头,又看不到是哪个罪魁祸首了。
夏仰扑腾着赶紧站直,却被他揽过肩背,带着往人少的路边走。
他人高挺拔,身型差完全能把她裹进怀里。手臂就这样自然地垂落在她胸口,肩骨压了点重量。
段宵这动作也太顺手了,顺得让她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耳边环境逐渐降噪,她低下头,看他骨节分明的长指还捏着自己的腕骨,有点不自在:“你、你松开吧。”
段宵没动,神色难辨地低眸:“最近有比赛?”
瘦了,一摸就是骨头。
有大型表演的时候,她总是吃得很少。
“不是比赛,是舞团的商演。”夏仰用了几分力气抽出手来,顾左右而言他地扯开话,“你爷爷找到了吗?”
“没有。”他轻描淡写,“他们还在找。”
“那你……”
“关我什么事?段屹然没跟你说过我和我爷爷吗?”他长睫敛下,嗓音沉静,“你们挺熟的。”
她和段屹然是高中那会儿认识的点头之交,脸熟人不熟,在意大利遇上之前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真要勉强说熟了,好像也是因为段宵。
夏仰不想介入他们同母异父的兄弟情感之间,也能猜到他对段屹然偷回她护照送她去机场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她没有特意提回旧事,只淡淡道:“他说过,但我记得他说的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段宵伸手,把她被风吹到嘴边的那缕发丝往耳后绕了下,神色自若:“他说什么了?”
“……”
他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夏仰觉得好像除了没继续住在他那,和平时的相处也没区别了。
她往后挪开几步,别扭道:“我忘了。”
“怎么会忘。”段宵偏头睨她,勾唇笑,“不就是说,是我把我爷爷推下楼的吗?”
他为什么要笑着把这种话讲得这么云淡风轻。
夏仰抿抿唇:“我知道不是。”
他和她对视着,像对峙,又轻声道:“你不知道,你不是我这边的。”
她什么时候站边过?
夏仰不明所以:“我……我见过你爷爷一次。”
段宵静静地看着她。
她继续把话说完:“高三那年,有一次他也走丢过,来了学校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了。我在门口遇到他,看见了他胸前的电话,就联系了你母亲。”
“为什么说是来找我?”
“他看着我身上那件校服说来找自己的孙子,总归不会是找高一的段屹然吧。”
答案也不言而喻,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对推自己下楼的孙子心心念念着。
段宵散漫开口:“难说,他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夏仰语塞:“就算是他脑子不清楚了,你脑子也不清楚吗?推没推,你心里有数。”
“我有数,那你又为什么信我?”他被她恼羞成怒的语气逗笑,“我不是十恶不赦吗?”
夏仰不满:“我又没这么说过你。”
她不是会那样形容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