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说件事。”雷古勒斯看上去雄心万丈。
巴蒂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娜塔莉好奇地坐在他旁边。他把一页报纸展开在她面前,“读读这个。”
大标题“致全体巫师的一封信函”映入眼帘,署名是“伏地魔”。娜塔莉耐心读完了全文。
她放下报纸看向他。雷古勒斯问:“你觉得怎么样?”
“很有启发性。”
雷古勒斯比她兴奋多了:“我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尤其是关于保密法的部分。这个男人可真是一针见血。”
“等等,为什么叫‘伏地魔’的一定是个男人?”
雷古勒斯耸肩:“女孩一般对这个不感兴趣。”娜塔莉忿忿不平地把报纸扔给他,他急忙改口:“但我相信你会在意这种事情。”
“还有吗?”
“你一定是没有仔细读。看看这一段,”雷古勒斯逐字逐句地读出声,“‘近三百年来,我们不难发现,保密法的确立破坏了巫师世界的繁荣与诸多可能。我们——被梅林赋予天分的人群——理应不受限制地自由生活;未成年巫师理应摆脱踪丝的追查;魔法的价值理应得到重视。如果我们继续沉默,不妨注意大洋彼岸的肃清者吧,总有一天我们的土地也会被炸成焦土。’你怎么想?”
“我觉得有点道理。”娜塔莉凑近报纸,指出另一段,“我喜欢有关黑魔法那段。他说的很对:魔法不能凭借黑白区分。”
雷古勒斯心不在焉地附和,他继续读着那些煽动性强烈的文字。
娜塔莉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她跃到了另一个话题:“雷尔,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他把手撑到头后:“我想当治疗师。我小时候在圣芒戈就想:这是最神奇的工作。你呢?”
娜塔莉有点犹豫:“你觉得神秘事物司怎么样?”
他看到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笑出了声:“我觉得那群人很酷。而且,Nat,你会很适合这个工作的。”
“真的吗?”
“当然。你是那种…神秘又执着的人。”他看到她别别扭扭、反感被评价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要不要去吃晚饭,缄默人小姐?”
娜塔莉跟着他走到礼堂。她想起刚才斯内普他们:“诺特和斯内普也看了那篇文章吗?”
“他们也很认同。我们一起讨论了一会。”
娜塔莉感到一阵凉意:“他们的赞同方式,不会和穆尔塞伯和埃弗里一样吧?”
“哪样?”
“在玛丽·麦克唐纳的脸上刻字,顺便扒光她的衣服。”
雷古勒斯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蟑螂堆:“不会的。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件事令人作呕。他们就是两个极端的神经病。”
“但他们肯定也赞同那篇文章。”
“我和他们才不是一种人。”雷古勒斯傲慢地下了结论。他扶着娜塔莉迈过长凳,然后两个人一起坐下来。一群学生蜂拥来到礼堂,他低声说话,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Nat,我不会那样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雷尔,你不是那种人。”
新的一周不比第一周更好:依旧是堆积如山的作业和练习。娜塔莉泄愤地划掉最后一个错字,她终于写完了魔法史作业。但空白的反恶咒论文依旧是悬在她心头的巨石。为什么雷古勒斯就像盲人一样,他能若无其事地和她问好,兴奋地报告那个伏地魔的消息。而我呢?我渴望看到他,却也回避他。她担忧相处时的一切未知,却肆意幻想明日的所有可能。如果我有隐形衣就好了,或者他变成了我的傀儡娃娃。这样的关系就像没有揭晓的生日惊喜,或者未拆封的巧克力蛙,让她悸动又惊恐。
有人敲了下她的桌子。
雷古勒斯望着她仰起的脸:“要不要一块去图书馆?”
娜塔莉歪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最近娜塔莉的反应总是很奇怪。他坐在她的对面,把手撑在下巴上:“因为这是O.W.Ls年啊。这位从神秘事物司瞬移来的小姐,我们有一堆家庭作业呢。而且伊丽莎白告诉我,你还没写黑魔法防御课的论文。”
娜塔莉没有马上反击。她瘪瘪嘴,拢好羊皮纸后才说:“我可以搞定那个的。”
“据说你们都没听懂那个教授的课。”
“我又不是傻子,不会一个字都听不懂的。”
雷古勒斯安静地看着她。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来吗?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他站起身,揉揉她金色的头发,然后走向休息室的大门。地下室的走廊只有零星火把。他轻轻叹了口气,只有梅林才会知道Nat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独自一人的脚步在大理石地板上清晰而富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