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琴酒被枪指着,橄榄绿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波澜。在组织这么多年,他太习惯这种场景。
片刻,大岛轻轻把枪放在桌上笑道:“好吧,不过这期的警校招生考试已经结束,你要进,也只能作为旁听生。可以吗?”
这回轮到琴酒惊讶,他本来的打算是在学校里找份打扫之类的工作,顺便还债,从没想过要重新念书。
大岛见琴酒面色僵硬,找回几分身为上位者的游刃有余,一本正经道:“如果我没猜错,除了我这儿,你没有任何关于要找之人的线索。既然这样,不如接受我的建议。毕竟交易,不能只有一方占尽好处。你说对吗?”
琴酒低头看大岛,好半会儿冷嗤一声算是同意。
他转身离开,要开门时大岛在背后说:“因为是破例,所以三天后你考试的难度比正常情况更高,没问题吧?”
琴酒不置一词拉开了门,和外面等候多时的降谷零打个照面,对方脸上的紧张转瞬即逝,欲盖弥彰地松开握住的拳头。
大岛不急不缓的声音从两人间穿过:“降谷同学还在外面吗?在的话麻烦进来一下。”
……
又过了会儿,降谷大岛办公室出来,琴酒斜靠着墙睨他一眼,他视而不见,快步走了一小段距离,才忍不住回头绷着脸问:“校长说你想进我们学校?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琴酒还没说话,操场上震天的吼声通过半开的窗传到两人耳边。
“警校的生活辛苦吗?”
“什么?”降谷一愣,“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对你之前的生活有点好奇而已。”
扔下这句,琴酒一马当先离开,降谷转头,似乎看见对方在笑。
“……”
他抿了抿唇,加快速度追上去。
*
降谷感觉自己像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帮琴酒去总务处领被单被褥,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不说,还顺便提供拎包服务。
每当他用眼神示意对方分担点怀里的重量,黑泽就一个冷嗖嗖的眼神飞过来:“你确定吗?我今天刚出院。”
“……”
降谷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怪就怪警校的教导已经深入骨髓——
警察的责任是保护本国的公民,黑泽也算他的公民之一,(划掉)嫌疑人。
但从业经验几十年,做到警视总监位置的大岛校长会看不穿黑泽的把戏吗?
降谷这样想着,催眠自己按捺心里的不爽,疑罪从无,疑罪从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黑泽还是他要服务的嫌疑人(划掉)公民。
两人在路上碰到几位空闲的教官,按警校规定,不管认不认识,学生都要立刻停下来鞠躬问好。
因此,降谷不得不沐浴在他们锐利的目光中。
“降谷同学,这位是……”
类似的话听得多了,降谷的回答也愈发熟练:“好像是要来旁听的学生,如果能通过考试的话。”
得到如此回复的教官们脸上的困惑不减反增。
他们还碰到了鬼冢班的副教官服部,服部今年35岁,最大的愿望就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惜参加了好几次联谊,都遗憾落单。
他是教官里和学生最亲近的,一开口带了些酒气,听完降谷的说辞,从头到脚打量琴酒几秒,视线定格在那头飘逸的银色长发上,打趣道:“等进了咱们学校,你就得跟自己的头发说再见咯,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哟。”
“……”
降谷眉头拧紧,总算明白了服部教官至今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
*
警校的学生宿舍都是一人一间,校长给琴酒安排的住处离降谷不远。他帮琴酒把日常用品放好,又尽心尽力地铺床,背对琴酒时突然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学校,但就像服部副教官说的,进了这里就要剪成短发。你的头发看起来发质很不错,养了很久吧?还是仔细考虑下比较好。”
琴酒靠在墙上,凝视降谷忙忙碌碌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声:“你们学校有那种传统吗?比如让每届成绩最好的人来料理别人不合规的头发之类的。”
降谷身形微顿,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暗示,他安慰自己想多了,转眼又回忆起逼仄的厕所里那个不知所谓的吻,心跳不受控地加速起来。
几秒,他板着脸回过头:“这里是警校,怎么可能会给学生特.权?要剪也是教官来剪。”
琴酒并不拆穿降谷脸上的红晕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幽幽地看了他眼说:“是吗?真遗憾。”
“……”
*
午间时分,学生们像觅食的恐龙,争先恐后往食堂跑。
萩原和松田选完套餐,正在拥挤的空间里找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