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问降谷前辈有没有跟他一起到酒店。
不可能的,降谷前辈当时做过伪装,还遮得很严实,哪怕聪明如琴酒,也没道理看破。
下一秒,最不祥的预感被验证。
“是波本让你调监控的吧?”
“!”
听到问题的瞬间,风见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注意到琴酒的目光像狡猾的蛇在他脸上游弋,反射性地闭眼,控制脸部肌肉和呼吸,试图不泄露半点端倪。
琴酒又笑了,声音却更哑,透露出和外表格格不入的病弱。
风见睁开眼,琴酒原本苍白的脸庞不知何时变了颜色,浮现樱花般的淡粉,眼尾也莫名有些湿润,张着嘴小心地呼吸着,唯独表情还很凶狠。
对方发现他的打量,狠狠瞪他一眼。可因为脸色和神态不对,看上去更像张牙舞爪的猫。
这症状……就像突然染上了重感冒。
“烦死了。”琴酒捂着嘴抱怨道。
两人所在的房间是别所公寓里还没售出的一间,此刻门口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风见闻声,紧张到后背汗毛直立。
被人看见他这幅丑态,他怎么解释得清?
琴酒皱了皱眉,当机立断脱了风衣扔在风见的膝盖上。
被故意揉成团的衣服很好地掩盖了风见那里的凸起,而且是黑色,就更不易察觉了。
风见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因为伸出援手的是琴酒而心烦意乱。
背后的门开了,略加伪装的降谷出现在两人视野。他把用来开门的硬纸卡塞回口袋,以他的角度,第一眼看到的是回头的琴酒。
发现对方完全是本来面目时,降谷吓了一跳,赶忙通过琴酒的身体侧边去检查风见的情况。
他怕琴酒懒得伪装,是因为风见已经死了。
还好,他的下属还好好活着,只是被绑在椅子上没法动弹。
他暗自松口气,脸上丝毫不显地走近:“你怎么把人给绑了?”
“你来得倒是挺快,我只告诉了你在公寓,没说具体哪间房吧?”
“因为你在感冒,未售出的房子里只有这间关着窗。”
其实降谷撒了谎,以“没关窗”来判断是真的,但理由不是——
他知道琴酒多疑,时刻不会忽略窗户被入侵的可能性,而其他房间的窗户为了房产销售带客人看房时没有异味,都会至少留一条缝。
琴酒意味深长地笑笑:“那你可真够贴心的。”
降谷缩在袖子里的手握了下拳头,走到两人面前:“你知不知道绑架条子很危险?他的同事就在周边。”
琴酒没理降谷的责难,径自说:“伏特加回报签到笔上的指纹跟枪上你的指纹不匹配。”
这是降谷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因为他根本没碰过那支笔,当时负责签名的是风见。
琴酒观察降谷的神色,话锋一转:“但那又怎么样?我照样知道你昨天去过酒店。是风见警官告诉我的,对吧?”
琴酒瞥了眼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的风见,顺便摸了下手机。
风见抿着唇,脸色微变。
降谷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梭巡,他当然知道风见不会出卖自己,但琴酒大费周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被怀疑到了什么程度?
“嗯?”
琴酒不耐烦地催促着还在思考的降谷。
降谷深吸口气:“对,我昨天是让风见警官调了监控,跟你去酒店。”
他说完紧盯琴酒的脸,眼睁睁看着原本绷成条直线的薄唇上挑成戏谑的弧度。
“所以,这就是你倒戈的原因?你看到我跟老板上.床了。”
此话一出,在房间里的另两个男人俱是一愣。
降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琴酒想知道的是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难道“朗姆老,而你年轻”还不够吗?
琴酒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嗤一声:“那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
“你不觉得羞耻吗?”降谷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尽管他完全不想打探琴酒的隐私,嘴仍自说自话那么做了。
琴酒睨着他,表情漫不经心:“我说过了,生理需求而已。只不过正好跟老板比较合拍。就像如果我跟这位风见警官睡了,就一定是在套取消息吗?他有什么消息能让我套呢?”
“……”
“咳咳咳咳咳。”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风见被唾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浑身的温度也高得像能冒出一缕缕蒸汽。
他狼狈地低下头。但无论琴酒还是降谷,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降谷依旧寸步不让地瞪着琴酒,眼里透出鄙夷。
琴酒于是又说:“还有,是谁知道我和老板的关系就舍弃自己原本的阵营,甚至迫不及待在车里脱衣服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