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愣了下,语气不自觉激动:“我很确定在你的钱包里看到……”
Gin不耐烦打断:“说了不是我,听不懂吗?”
降谷的目光悄悄落在安室身上,正当Gin和松田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时,安室冷不丁开口:“是我。”
说着,他当众人的面一点点撕去脸上的伪装。伴随原本的模样逐渐清晰,在场除降谷和Gin外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怎、怎么会有两个Zero?”
望着阿航错愕的脸,安室脸上缓缓绽出个缅怀的笑:
“很简单,因为我来自七年后的未来。”
*
“……也就是说,你和黑泽,我是说和你谈恋爱的那个……都是从未来回来的啊?”
阿航嘴里的话咕噜咕噜往外冒,有种自己都听不懂的错觉。
在姐姐的影响下看过点科幻小说的萩原倒是接受良好,“怪不得觉得黑泽有点奇怪,‘突然不喝甜了’什么的。”
“这么说降谷也不能算观察力好咯,毕竟他提前知道了我们不可能想到的答案。”松田这么说时,语气里带着一股沾沾自喜。
虽然做了朋友,但他和降谷零关于优秀毕业生的争夺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大家沉默了阵,不知是谁问道:“那我们七年后怎么样了呢?应该已经各自实现梦想了吧?”
许久没说话的服部笑意盎然接口:“当然,你们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服部副教官该不会是对哪届都这么说吧?”
大家嬉笑着,毫无预兆对上安室欲言又止的目光……
第78章 荒谬的念头
听到问题,安室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
一会儿是Hagi的集体葬礼,14具棺木从墙头排到墙尾,相互间的缝隙插不进一根手指。家属、亲友、警视厅高层,约200号人把偌大的告别厅挤得满满当当。即便这样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棺、白色的往生花、白色的发,和人们庄严肃穆的黑色着装相互衬托,好冷。
这是安室见过最残酷的颜色对比。
一会儿是松田的葬礼上拄拐杖姗姗来迟的男人。他是松田的父亲,因为长期酗酒比同龄人看着都老,骂骂咧咧要执意做警察的不孝子从棺材里爬起来,走近了才发现里面只有一身崭新的警服和重制的铭牌。
松田的遗体损毁太厉害,阿航出面去沟通提前火化。
男人像头一回听说这事,惊愕地瞪大眼睛,说不出话的模样活像只被扼住脖子的老鹅。
得知儿子死讯后,男人干了些什么呢?
安室想,或许是喝更多的酒。
一会儿躺在棺材里的变成了阿航本人,告别仪式进行到一半,另一具棺材被推了进来,是即将和阿航结婚的女友娜塔莉。两人安静地并排躺着,脸上是化妆师精心复原的妆。
但死就是死,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至于Hiro……
“叛徒”的尸体,安室没资格处理。
安室好像在记忆里沉溺许久,其实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回过神,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勾唇:“当然,大家都变得很厉害了!”
众人不禁眉开眼笑,相互恭喜着,还说要更加努力。安室松了口气,一旁的松田却出声拆穿:“不对,Zero。你在撒谎。”
松田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安室心跳漏了半拍,定睛看去,对上松田灼灼的目光,恍惚间又记起多年前约自己在深夜单独决斗的青年。
“你可能不知道,来自未来的黑泽清醒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松田阵平,你没死?’”
安室脸色骤变。
*
公布朋友们的死讯相当残忍,即便事情还没发生。
安室咬牙一一说了,从研二到景光再到松田和阿航。餐厅的气氛在他的话语中愈发沉闷。
有好多次安室都想戛然而止,但大家的眼神告诉他“最好别那么做”。
突然,他耳边传来声稍纵即逝的啜泣,抬头一看是阿智。
阿智是在场跟整件事关联最浅的人,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同情大家的遭遇。
仿佛为了冲淡这股悲伤的气氛,阿航大咧咧扯开嘴角笑了:“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交通部得加强针对疲劳驾驶的危害教育才行。”
阿航的笑容很勉强,眼神也不敢跟安室对视。
这很正常,很少有人能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对疼痛、未知和离别的恐惧把死亡雕刻成大家都讳莫如深的模样。
好友们陆陆续续走了,走前还沉默地拍拍安室的肩膀。安室望着桌上被快递员扫劫一空的餐盘莫名庆幸,要不然东西都得浪费了。
整理完心情的阿智去外面扔垃圾,回来后说看到阿航在给女友打电话。安室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