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遇到了什么?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他似是看不懂两人面色,对自己的作品满怀自信。
岳初晓回忆了一下自己遇见的一切,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很无趣。阿珥在哪?”
濯九州面露难过,钻回空中从另外一处优雅落地,指了指一处花门:“真是讨厌,就不能说一点小生喜欢听的吗。她在那里。”
“那其他人呢?”纪开云出于这些年对永为辰他们的交情,还是过问了一句。
濯九州摇摇头,有些失望:“还一个都没死。”
纪开云无语:“你很希望他们死在你这里吗?”
“至少那样能从一个方面证明小生的能力,不是吗?”濯九州笑眯眯道,“不过小生的能力早已有人认可了,也不差他们。”
“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被卷入各种阵法?”纪开云问。
濯九州有些疑惑:“他们来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这种经历吗?”
或许是天性,岳初晓和濯九州说话就有些头疼:“别把人玩死了。”
“小生有数。”濯九州煞有介事地点头,“毕竟里面还有‘我’那好师叔。”
纪开云总觉得经过濯九州这么一念叨,说不定正在和某种阵法斗智斗勇的柏予会凭空染上风寒。
不过濯九州显然不是什么顾及“师叔”人身安全的性子,正双眼放光地和岳初晓分享他的精巧安排:“……小生把‘我那师叔’和星湖那只小鸟放在了同一个‘汲念阵’,希望他们能找到那个需要两人协力的阵眼。那位锐霜的门主情况特殊,小生特意献上了问心之阵,不过看上去她道心很坚定啊,应该马上出来了。”
他双唇一张一合,便是无数仙门正统之中闻所未闻的奇诡阵法,到最后濯九州目光落到纪开云身上:“‘心生’怎么样,纪府主有没有看见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纪开云刚想胡诌些什么蒙混过关,却发现濯九州目光的落点在夭华露出来的剑柄之上,心中闪过某种猜测:“看见了,是你——”
濯九州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又笑着靠向岳初晓:“看见了就好,小生就知道‘心生’非常成功。那‘诸象’……”
岳初晓冷漠地打断他:“无趣,我说过了,或许你该修正一下里面的伥鬼,让它能至少将话说得明白些,不要前后矛盾。”
濯九州伤心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随即舒展眉头,欢欢喜喜地推开眼前的门。
按照肉眼能看见的布局来说,濯九州打开的门本该通往庭院,但展露在他们眼前的却是有地板有房顶的一间巨室。
里面没有分隔的墙,也没有沉重的柱子,巨大的屋室中杂物堆积如山,无数古怪的阵法被微缩成一张张光图,毫无规律地悬挂在四周,看内容应该都是那些濯九州的心血。
虽说在这座奇形怪状的建筑中看见什么都不奇怪,但是一推门看见自己的妹妹躺在三具骷髅边上,岳初晓心绪还是稍显复杂:“阿珥?”
岳珥静静地躺在地上,濯九州说癫也算癫,却也给她小心垫了几层柔软的布料,似乎是一些做成衣袍状的法器。
岳初晓将视线从满室扭曲堆积的灵力上挪开,疲惫地闭了下眼:“她怎么了?”
“小生想让她多回忆回忆我们之间的过往来着……”濯九州在岳初晓逐渐不加掩饰的杀意中干笑了两声,匆匆忙忙打了个响指。
岳珥闻声苏醒,先是被身边的骷髅吓了一跳,弹身而起又看见濯九州,怒气冲冲想上来给他两巴掌,余光一下瞥到了岳初晓,立即一转弯奔到了他怀里:“哥!”
岳珥现在的身形小小一只,岳初晓一只手就能将她捞起来。
濯九州再怎么不会察言观色到底还有些脑子,默默从许多散乱的杂物中翻找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讪讪地将手伸进虚空,又从岳珥脸侧探出,将小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是?”岳珥疑惑地接过小瓷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濯九州。
濯九州点头:“这里面就是岳期缘的残魂,还给你们。”
岳初晓眼前闪过那位没有脸的“岳期缘”,从岳珥手中取过瓷瓶。
里面只有一团近乎消散的虚弱魂魄,没有能与他对话的意识,连人的形状都分辨不出来。
从得知岳期缘残魂落于濯九州手中的隐忧消散,却留下了些许空茫。岳初晓明知残魂便是残魂,不是岳期缘其人,但失落之情还是不可避免。
岳初晓收好岳期缘的残魂,关注点移向那三具骸骨。
三具骸骨都不是全尸,两具尚裹着没有朽烂的衣物,一具裸露在外。裸露的那具膝盖以下与两双掌骨皆不翼而飞,寻遍四周都不见半分形状相似的骨碴,想必是丢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