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剧本里没这段,临场改编后,顾景天的紧张感才有所缓和。
他哆嗦着念出台词,“我都说了不同意。”
“真的不同意啊。”夏池微微眯了眼,惋惜之情从轻佻的语气里展现。
随后唇线忽而崩紧成一条线,深刻的双眼皮往上撩起,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盛,“那怎么办呢,那要不就算了。我突然不想和你做交易了,我现在就是单纯想揍你。顾先生应该也知道,打关节处是看不出伤痕的。”
他的嗓音温和语调平稳,与眼里猩红的疯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着夏池熟练地在手掌上缠绕绷带,顾景天像是被浓重的寒气摄住,表情越发控制不过来,嘴微微张开本能地求饶。
“不,不要打我……”
这场戏到这里被郭导喊了停。纪归帆他早该起身与夏池对峙,告诉他想看他求饶是做梦,唐琳不是一件物品,她有自己的想法。
性格强势的顾景天应该是跟夏池势均力敌,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匍匐在地。纪归帆被叫到一边,做单独指导。
陆白瑜还没出戏,带着浑身的冷意,不发一言的坐到场边。
受低气压影响,他所在的区域三米左右仿佛成了真空地带。
除了纪归帆,在场最慌的人还有一个,鹿宁悠,总觉得陆学长是把对自己的火气撒在了纪归帆身上。
他也是倒霉,好死不死怼到魔鬼鱼枪口上。
她缩了缩脖子离开,摸到十米开外的苏浅陌身边坐下。
从几天前开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怪怪的,尤其是陆白瑜。就像严师突然放养了他用来折磨的爱徒,乐子没了,对谁都冷漠得很。
苏浅陌瞄陆白瑜一眼,又转回来轻声问她,“他终于把你也给惹毛了?”
鹿宁悠心有余悸地摇头,“不是,这次应该是我惹他生气了,哄不了的那种。”
"溜啊,姐妹!你这没被他弄死,还活蹦乱跳呢。"苏浅陌直接竖起大拇指,为她点了个赞,“厉害,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见苏姐姐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头,鹿宁悠不由自主想起远在天边的霍世秋。
吃瓜才是人类本质是吧。
不过苏姐姐好像没霍学长不怕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不太习惯。
鹿宁悠:“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
“能把他弄生气的事,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我还是不要知道了,省得被他灭口,我惜命。”苏浅陌刚稳住自己八卦的心,下一秒就后悔了。
她好奇地探身,“不过你可以悄咪咪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啥?别把我供出去就行。”
还真是猫改不了偷腥,猹改不了吃瓜。
谁还不是个猹,本着有瓜同享大无畏精神,鹿宁悠惆怅地轻叹了一声,“就是一些小小的误会,我就是对他关心多了这么一点点……”
“打住,我们就说到这。”苏浅陌警觉地看到陆白瑜端了杯咖啡过来。
“看来今天得熬夜了,要喝点咖啡吗?”无人应话,陆白瑜眉头一皱,居高临下地打量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哦,谢谢。”苏浅陌率先伸手。
陆白瑜从外套兜里摸出罐装咖啡丢给她。
苏浅陌,“……”她不配喝热的是吧。
陆白瑜挪开视线,黑沉的眸子直视鹿宁悠。
她还在想着如何不突兀不冒昧地能让他高抬贵手,别在接下来的戏虐自己。
他已经递出咖啡杯,两只手一起递出来的那种。
鹿宁悠也老老实实伸出双手,但觉得他亲手泡的咖啡可能有被下了毒。
没料到,陆白瑜把手缩了回去,当着她面提起杯子喝了一口,用着夏池大反派的语气说,“想什么呢,自己去泡。”
“……好的。”鹿宁悠落荒而逃。
到了休息室,工作人员告诉她咖啡有人给她预定好了,端走就行。
鹿宁悠一瞬间迷茫了,机械地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加了奶与糖的咖啡往里瞧,难道这一杯才有毒?
可眼下这情况有毒也得喝,以表认错诚意。
她端着热咖啡再出来时,棚内拍摄已经重新开始。但明显进度不怎么样,郭导坐在屏幕前反反复复研究着特写镜头,另外几个副导演与编剧围在一起商量着画面怎么剪辑才过得去。
鹿宁悠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陆白瑜对着纪归帆嘲讽功力全开,“怎么,要不我放两集海绵宝宝,帮你缓解下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