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仅管了,还拐回家了。
还差点给人弄废了,新年第一天小姑娘走路都打颤,吃饭都是他抱着出卧室的。看他一眼就慌,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但这是现在能说的嘛, 显然不能。
至少不应该在刚见面就自爆。
于是装聋作哑。
陆白瑜随手翻开他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她说是去朋友家?”
“也不说是什么朋友, 而且这丫头大过年一天都没回过家,是不是很过分?”
“只是朋友吗?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说是朋友呢。”
两人气的点明显不一样。
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在认真担心鹿宁悠的人身安全。
鹿南星也没听出摇钱树话里的别扭,“你也觉得过分是吧!还有更过分的,后来她说男朋友也是朋友。这死丫头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随便就住男人家里!”
“哦,男朋友啊。”陆白瑜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鹿南星不懂他在欣慰什么,眉宇间的冷意都敛了起来,还透出了种很满意的怜爱劲。
留宿在男朋友就行了?
谁知道那男朋友是什么品种的狗。
那傻丫头看着也不太聪明,万一被心思不纯的给骗了怎么办?
简直没法交流。
“不和你说了,我去把她抓回来。”
鹿南星说着就要拨打电话。
“……哥,你先等等。”陆白瑜出声拦下。
“这有什么好等的。”鹿南星此刻终于发现了他话里的不对劲,搁下手机瞪着他,“不是,你喊我哥干嘛?”
刚看着顺眼的摇钱树,这会也不大顺眼了。
莫名生出了要把他摇散架的冲动。
陆白瑜认真思考了怎么解释,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十分含蓄地说了句,“哥,她过年那段时间都在我家。”
第一秒无事发生,风平浪静。
第二秒鹿南星将笔记本合上了,拢了拢衣袖,踢开椅子起身。
后面办公室的画风就变异了,就像都市精英风突然变成了热血高校那么歪。
仅一墙之隔的秘书处听到了隔壁的巨大动静,探头一望就把门给带上了,将透明的智能墙换成了灰白色。
饶是工作经验十多年的老秘书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强行镇静了几秒,赶紧吩咐其他秘书办的同事别进总裁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
平日情绪稳定冷静的总裁又砸了几个文件过去,情绪好上了这么一点。
这个妹妹可以说是被自己一手带大,家里两个大人是真的不爱管她。
他回国后,父母也没要求他去见所谓的妹妹,某天他突然来了兴趣,没告诉任何人,直接去了她的学校。
下了课的少年少女笑闹着从他身边经过,而她仿佛是行走在人群里的幽灵,游离于那副画面之外。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们鹿家的人怎么会,这么……邋遢。
在时常把自己收拾得干练清爽的自己完全不同,这位叫鹿宁悠的妹妹头发偏长,发尾枯黄乱翘,人干干瘦瘦的,身上的校服不合身又像是没洗干净,留着几块泥渍。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鹿家的人,也不想多管闲事,反正她也是在外面一个住,谁也不碍着谁。
直到听闻妹妹在学校外打了人,母亲领着一瘸一拐的她回了家。
不到他腰间高的小姑娘,脸上,手上全是淤青也不喊疼,身上校服皱得跟干菜一样。她安静地站在墙根,完全不像是叛逆期的少女,更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他妈不想管这糟心事,鹿南星想着都有血缘关系,就帮她这一回。
后来才知道她在学校的情况有多糟,他不清楚为什么父母对她都是不闻不问。
每次提起有关她的话题都会被刻意回避。
看了校方给的处分,洋洋洒洒几百字写满了他人的伤痛与领导的宽容,将所有的过错堆积在最弱势的受害人身上。他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子,就走过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的神色很平静,只是反问,“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看着她灰兮兮的衣服,这一次他听了。
后来去了她独居的公寓,空荡荡的客厅只有张长沙发,连个电视都没有。整个屋子除了家具,不见任何装饰。不懂她的审美,鹿南星翻了下冰箱想去做顿饭,结果里头只有盒写着外文字母的创口贴。
那小孩还一脸认真说,“用这牌子,伤口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