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和滑雪有什么关系?”
梅开二度,搭话失败。
她是真的不太想开口, 语气里连先前的礼貌都消失。
在她毫无温度的质问下,曲郎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 认真开始教学。
近一周的接触下来她的态度过于认真,他带萌新都快带出成就感了。
学换刃一次就能做到模有样的可不多年,他当年可是连续练了一周。本来以为这单就是卖俱乐部一个人情,陪着萌新在道上扑腾段时间。
没想到平地给他捡了个好苗子,镀金的,稀有种,还是别人亲手递的。
她要是早接触滑雪两三年,今年国际雪联要是没她,他都不乐意看。
曲郎看她在雪道上逐渐熟练的走刃换刃,生了收徒的心思。
午间俱乐部,曲郎用喷枪冲洗完雪板,刚进大门就看到珍贵金苗苗一个人对着电视发呆,就凑了过去。
“嘿,问你个事儿。”
“问吧。”鹿宁悠看了眼鬼鬼祟祟搓着手的曲教练,又把脸转了回去。
“既然你记这么喜欢滑雪,那下个雪季也会来的吧。约教练了吗?你看我怎么样,不如我们现在就约起来吧。”曲郎摘着手套,准备往衣兜里掏手机,“你要是下次来的话,我给你优惠。都谢老板的朋友,价格意思下也行,或者你直接拜师……”
“不喜欢滑雪。”
“快过年了,今年雪场可能也要马上关闭。你别看我年轻长得不像大佬,其实长白山这地平花玩得比我好的,除了专业运动员这山可就找不出……”
曲郎叨叨絮絮忍着恶心夸了自己两句,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刚才说了个啥。
不喜欢滑雪,这么拼命学?
顶门进顶门出,雪场保安都没她勤快。
一天就睡几小时剩下时间全在雪道上的人不喜欢滑雪,那她图什么。
总不可能是冲着他的美色来的,他有自知之明,和俱乐部里那几个神仙比,阳光型帅哥只能算平庸姿色。
这一下子给曲郎整烧心了,金苗苗变成蒲公英随风而去了,他要心痛到连夜失眠了。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天都被聊死了。
曲郎只能顺着她的视线看向80寸的超大电视,试图找点话题缓解下气氛。
荧幕上正放着俱乐部的宣传视频,其中一段冰天雪地,两个身穿黑色雪服的大男生相互拉着对方,脚下踩着单板跳华尔兹。
两人一路旋转滑下,在雪道留下利落优雅的刻痕。
以及游荡在白雪世界中的欢声笑语。
镜头切在男生刚摘下雪镜的瞬间,双眸很黑,眼皮狭长深刻,右眼角下是个吸睛的清冷小痣。
也罕见的,他能笑得如此开怀。
鹿宁悠坚持到现在,只是想了解他的快乐,想去接触他的世界。
她其实也并不觉得滑板有什么好玩的,当初练也只是为了解压。
压力在高速移动,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确实会得到释放。
现在的她是真的在很认真找这些极限运动的乐趣。
只是还不太懂。
视频中的陆白瑜重新戴上雪镜再度向山顶出发,鹿宁悠忽然转头问曲郎,“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征服的成就感吗?滑雪是真的很累,每天都在花式摔。他们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私底下也摔了很多次吧。”
曲郎抬头看了看两踩着雪板跟御剑飞行似的黑衣神仙,动作能做到这么飘逸,确实下了不少苦功夫。
也都受过伤,住过院。
毕竟极限运动的尽头是骨科。
“成就感也就一点。”他挠了挠头,并不擅长讲大道理,就指了指俱乐部贴着的标语:若竭尽全力,将一往无前。从低谷到巅峰,我们用热血走遍。
“就是最简单的热爱。不光是他们,这个俱乐部的人也是,因为在做自己热爱的,喜欢的事,所以就会高兴。”
热爱的,喜欢的事。
她恍惚间意识到演戏也是陆白瑜所热爱的,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去做,也理所当然的,他能做到最好。
他好像也向来如此,热爱得光明磊落。
“曲教练到点了,该上班了。”鹿宁悠像是被那行字激励到,兴致昂扬地抓起搁在地上的装备,招呼了下身边的人,“走吧,我们也战至巅峰。”
曲郎抱起她的雪板,“我就喜欢你这种菜得一批还盲目自信的人。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喜欢滑雪了?”
“哪有这么快,不过我会努力喜欢。”
她回得很认真,眼眸里映着长白山神圣的阳光,比当时宣誓加入党中央还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