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能教人了?”鹿宁悠拎起雪鞋,三步并成两步跟上他,脖子上吊着的两只手套像个翅膀样扑腾,“等会,你竟然还会滑雪?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没接话,陆白瑜将两块雪板搁在墙边,示意她别叭叭了,快坐下来穿鞋。
鹿宁悠刚一低头,原本站着的男人就单膝跪下,自顾自抬起她的腿,研究着她的脚丫子与鞋。
生平第一次有人给她提供这种服务,吓得她往后挪了挪。
怪怪的。
“跑什么?第一次给人当男朋友,可能穿得不太好,你忍下。”陆白瑜将鞋舌往外一扯,把她脚套上去,调整钢丝扣,再一抬眸问,“新鞋可能会不太舒服,绑得紧吗?”
鹿宁悠动了下小腿,真诚地说,“紧得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脚了。它是死掉了吗?”
“那就对了。”
她原地蹦跶了下,膝盖都弯不了,“不行,我感觉都不能走路了。”
陆白瑜轻描淡写地起身,给她带上手套,“想要抱就直说。”
瞬间让鹿宁悠重新学会了走路。
离开雪具大厅,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陆白瑜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上了缆车。
真正到了雪道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学习穿雪板又花了十几分钟。
鹿宁悠拉着新鲜出炉男朋友的手,在雪地里被推着走还挺开心的。
直到听见陆白瑜轻描淡写地说,“你自己先滑个看看。”
?
她震惊地转头,“你都没教我,我滑什么?”
身后的男人站着就很冷酷无情,“忘了测试你哪个是主动腿了,一会摔倒哪个先跪下就是哪个。”
下一刻,鹿宁悠就感受到一股推力,然后自己就飞了出去了。
寒风在耳边刮过,大脑一片空白,给吓的。
凭借着长久以来锻炼保持的平衡,愣是滑出去三秒再“噗通”一声跪下,顺着惯性双手撑在了雪上。
穿着护垫,不算太痛,主要是侮辱性极强。
陆白瑜走过去,看着埋在地里的鹿宁悠,感觉就像是咸鱼找到了坑底,不太愿意动弹的样子。
他问,“很内向,滑雪喜欢脸朝下?”
鹿宁悠缓缓抬头,实在看不清护脸下那个狗男人此刻的神情,"你要不还是说点花言巧语吧,油一点也没事,我可能需要爱情的滋润。"
“……我忽然觉得,有些钱活该给教练赚。”在她跳起来打人前,陆白瑜补充了句,“没白摔,看出来了,你的主动腿是右腿。”
鹿宁悠宽宏大量地决定把仇记在小本本上,有机会再报。
她拍拍身上的雪,准备起身,两只手放回膝盖上,双腿用力。
好的,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迹象。
穿了雪板,她就是个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菜鸡,啥也不是。
陆白瑜把她半抱着扶起来,讲解了单板新手入门的动作:后刃推坡。
很枯燥,动作简单,练习累死人。
很快得到了赖在地上她的三连问,“我是来干嘛的?”
“说好的玩呢,怎么又开始学习了了?”
以及,“你怎么还没去挖人。”
陆白瑜在她身边坐下,指了指雪道上玩着的大佬们,“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看他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鹿宁悠调整了下玩偶护垫的位置,再抬头。看了会大佬们的表演,在脑力搜刮里了下不怎么齐全的滑雪用词,“他是玩平花的、刻滑的、还是跳台子的?”
陆白瑜轻笑了声,“他,摸树尖的。”
还没等鹿宁悠想明白,身穿黑色雪服的男人踩着雪板一跃而起,双手向着高空张开,板子擦碰过树尖,飞跃而过。
短暂地滞空几秒后稳稳落地,整套动作行为流水。
原来是这么个摸树尖,踩着树枝起跳,还跳这么高整得和个传说似的。
在周围一众惊呼与注目礼中,鹿宁悠问,“红牛赞助他了?”
没人应声。
扭头一看,陆白瑜已经不在原地。
她满脑子都是问号,她那新鲜出炉但又不怎么新鲜的男朋友去哪了?
“麻烦公主请上车。”
鹿宁悠扶着雪道最边上的防撞网, 磕磕碰碰往前挪移,没人扶就自己划着玩。
十几分钟后,陆白瑜与黑色雪服大佬滑到她面前。
陆白瑜指了下身边的人, “认识一下,夏西池。”
听他的语气, 就好像在炫耀家里的长兄,快来看我家哥哥多厉害。
鹿宁悠没能GET到这个点。打量了来人几眼,也挺高,与陆白瑜站成一排看着身形差不多, 都是宽肩窄腰。
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雪道上都是带着护脸雪镜的人, 不露脸,大家都有种距离产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