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忽然有感而发了。难道是公司给他压力太大了?网上是有人开玩笑说丁于洋是娱乐圈劳模,综艺、演唱会、电视剧哪哪都有他。
演了好几部偶像剧,与各路小花的合作跟挨个打卡集邮似的。每次遇到他都觉得很累的样子。
刘宁浩觉得自己是悟了,情商大涨,当即揽住丁于洋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架势捞着人走角落谈心去了。
而鹿宁悠停在原地,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死灰复燃。
一种长久以来,自己亲手埋葬的东西。
特别的瞬间。
记忆长河那么长,其实能清晰浮在河水表面的也就那么两三个瞬间。
她想,她的这这些瞬间,好像大部分都装着他。
开心的,犹豫的,仿徨的,那些满满的情绪也都是因为他。
属于鹿宁悠的人生好像已经不一样了。
录制结束,临走前,她在小沙弥拿买了平安符。
哪怕概率十分渺茫,也想要神佛保佑他。
TIMO早在山下等她,和导演组的人确认完明天的行程,就喊司机过来接人。
车辆行驶在路途中,鹿宁悠惊觉方向有点不太对,不像是回酒店的路。
她问,“我们这是去哪?”
TIMO:“不是和你说过,公司提高给我批了假,这是去和新来的助理做工作交接。”
“我也是工作交接的一环?我可以在酒店等新来的助理。”
“不是我决定的,大概上头认为你是工作本身。”
“……”
怎么听来跟她就是麻烦本身一样。
这语气,这上头一听就知道是谁,是魔鬼。
车辆一路开到了航站楼,停在没什么人的B面楼,进出都需要许可证。
这位新助理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架子还挺大。
鹿宁悠下了车等待她的新助理,身上抱着TIMO递过来的文件袋,对着玻璃上的红色窗花发呆。
对应着明年上岗的生肖,喜庆的笑脸,下面是一行万事如意。
往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为了庆祝新一年的到来提前布置,做好计划归家。
别人的家,万里之遥或近在临市,又或是仅是五分钟的路程,至少都有确切数字。
而她没有那种东西。
她会抱着那台砖头手机尝试输入密码,然后早点睡觉,过年对她来说除了徒增伤感没什么意义。而现在那个密码停留在43765戛然而止。
这一年又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呢?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一场盛大的雪,棉花般柔软。阳光仿佛都被云朵揉碎,洋洋洒洒地点缀在每一个角落。
有人穿过万里风雪向她走来。
比她高很多,浑身泛着冷意,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笑。
温润柔和,平白无故就能让人感到心安。
短暂的震惊后,鹿宁悠放下抱着的文件袋,向来人飞奔过去。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坚定地离开那条没有尽头的路,迎向那道为自己停留的光。
她转身背向暗色隧道,一步步接近她的太阳。
“跑出来干嘛,没看到都下雪了吗?”
男人低低浅浅带着磁性的声音掩盖住她心里的兵荒马乱。一只大手伸来,将围巾盖在了她的头上。
鹿宁悠眨了几下眼,像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幕。她稍显迟钝地回,“你才是,这会不是应该在参加杀青宴吗?”
“我怕我再晚来几天,某些人又要跑了。”陆白瑜长睫轻颤着,上面沾了点轻透的雪晶。仔细看去,他的头发上,肩膀上也落着几片雪花。
“明明是你忙得到处飞。”鹿宁悠下意识地踮起脚,将那些调皮的雪花拍开。
两人回到屋檐下,陆白瑜握住她的爪子,开门见山,“鹿宁悠,你怎么到处问别人接吻是什么意思?”
“……”
死寂。
鹿宁悠好不容易回来的灵魂又出窍了。
不仅出窍了还仿佛经历了宇宙大爆炸,物种重新起源发明火药研究核弹那么久。
“谁告诉你的?”她咬着嘴唇,思考是哪个叛徒,回头一定要找她拼命。
“哦,看来你还真问了别人,我的表现有这么不清不楚吗?”陆白瑜侧眸注视着她。
这话又把鹿宁悠给问沉默了。
一时间不知道先默哀自己被套话好,还是思考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好。
她的手心都冒出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复琢磨意思真的折磨人,索性把话说开,“所以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你这些天都不理我,就因为这个?”
“对,一旦考虑了这种问题感觉回你信息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