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们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一晚的雨夜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岑致也依旧觉得她们就该像毕业合照里那样的站位,而不是越过人潮绑在一起。
段如槿的轻声透过口罩传到岑致的耳里:“可以。”
岑致的神经在这一瞬崩了起来,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希望段如槿可以知道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么简单而已,现在的剧情发展又是怎么样?电视剧里的女主都会拒绝五百万,段如槿不能拒绝吗?
哪怕身份对调了,可哪儿有真答应的?
“但是我要分期给你。”段如槿眉头稍扬,眼神透着狡黠,“而且我只接受面交,每次都给你现金,这样就查不到我的钱款去向了,你能接受吗?”
“……”岑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痛,她盯着段如槿的眼,随后把手一抬,将她的渔夫帽往下压了压,这才站起来看着卫生院的墙面,目光却有些失焦。
这个行为对于她们这样的关系而言是有些超过的,但岑致忍不住了。
很好。
两个人都在开玩笑,段如槿的更离谱些。
卫生院大厅内是嘈杂的,并不安静,多的是小孩打点滴,一点不舒服就会用哭来表达,再加上家长们的交流,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都没有岑致的脑袋混乱。
半晌,打针轮到了段如槿。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靠近里面的一间诊室。
这次岑致都不需要段如槿再说些什么,自己调整好了站位,又把双臂往上抬,主动把自己的腰给“让”出来,或者说无偿“租”出去。
而段如槿这次却没抱着她,只是用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衣摆。
岑致还是只能看见段如槿的帽顶,不过这次还能看见段如槿因为用力攥着她衣摆而发白的指甲盖,以及还没好的虎口处被咬的伤口,上面有两个小坑,在慢慢结痂。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岑致跟上次把手放在段如槿后背那样,这次也把自己的手放下去,落在了段如槿的手背上轻轻包裹住。
可打针又多费时呢?
岑致眨了两下眼睛,医生就落了话音:“好了。”
她不带犹豫地松开手,掌心却禁不住有些发痒,指节都蜷了两下,才顺着把自己的衬衣摆轻轻抚了抚。
其实也没有褶皱。
段如槿一转眼就看见了岑致的这个动作,她自嘲地牵了下唇,转而对着医生表达感谢:“谢谢医生。”
医生摆手:“观察半小时,回去多注意点。”
“我会的。”
“对了。”医生乐呵呵的,“我很喜欢你演的戏。”
段如槿又弯着眼睛:“我的荣幸。”
岑致在一旁不发一语,等段如槿转了身也才跟着离开了诊室。
走廊里还有婴儿的哭声,来到大厅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但两人一时半会又走不了,只能在椅子上等着留观半小时结束。
差不多到了十二点,岑致和段如槿出了卫生院才彻底隔绝了里面的吵闹。
临水路的起名是因为它靠近云城的护城河,这一片是在市区这边,比较靠近繁华地带,前方的宽阔的马路上车辆不断,大家都井然有序地前进着。
岑致睨了段如槿一眼:“这次把疫苗单放好,可以吗?”
“可以。”
“那就好。”
“岑致。”段如槿喊了她一声,“跟我谈谈吧。”
“谈什么?”
“……恋爱?”段如槿的尾音上翘。
岑致觉得头好痛:“这话你不要乱说可以吗?”
“就允许你乱说一百万不允许我说别的?”
岑致觉得在大街上跟段如槿这样迟早会被人认出来,她索性不再挣扎,指着对面停着的自己的车:“上我的车吧,一次性说个清楚。”
“好。”
段如槿跟在她的身后过了斑马线来到了轿车上。
面包车内的味道会混合得不是很好闻,但岑致的轿车里味道就很清新,几乎没什么异味,并且在壳体板面上还放了几个会动的可爱的猫狗挂件。
段如槿上车以后就问:“这些摆件哪里买的?”
“做手工的朋友送的。”
“那还能买吗?”
岑致回想:“这一批貌似已经没有了。”她转移了话题,“要谈什么。”
段如槿这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口罩和渔夫帽取下来,她以指为梳弄着自己的头发,回答得很散漫:“老同学见面,什么都可以谈。”
岑致看着她的侧脸,沉思了两秒,唇瓣动了动:“首先,不可能是你想找我借钱。”
“嗯,在理。”
“其次呢?”
段如槿的脑袋侧过来,两人正面相对。
“其次,也不可能是你闲得发慌了。”岑致的口吻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