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场的人虽然鱼龙混杂,但身份地位具都不一般,酒店的安保措施齐备,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了这么一个危险分子进来?对方居然还拿着凶器?除此之外,陆留白做事稳妥,鲜少得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算是公众人物,若说寻仇,找沈屹舟倒还有可能,怎么偏偏会冲着他下手?还有那人近乎嘶吼的谩骂,倒像是对陆留白恨之入骨,他说的那些又具体指向什么?到底有什么深意?
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会不会和最近的危机相关?可按照常理推断,沈屹舟并不觉得以如今陆留白在圈里的地位,会有人不自量力的想要蚍蜉撼树。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查清楚了,要让他知道是哪个作死的敢动他的人......沈屹舟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通常需要六个小时的车程被沈屹舟压缩了一半,进了凌海市市区,路况比剧组那边复杂的多,尽管已经是深夜,沈屹舟仍然不得不放慢了车速,他向着酒店的方向进发,路上继续拨着电话。
陆留白的手机仍然没人接,好在又打给陈最时,电话另一头终于传来了疲惫的回应。
按理沈屹舟是要先骂街的,但他忍住了长达三个多小时失联的暴躁情绪,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留白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捏着手机的指节都用力到有些发白。
“受了一点小伤,”陈最疲惫的揉着额头,有所保留的说:“你别担心,不是很严重。”
“他现在人在哪儿?”沈屹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但仍摆脱不了担忧的阴影,匆匆问了地址,就向着凌海市第一医院驶去。
跑车的轰鸣划破了夜的静谧,如猛兽犀利的嘶鸣,震荡着奔向目标。
陆留白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深眠。他眉头皱着,连梦里都透着紧张,可呼吸却又绵长,没有丝毫要醒的样子。
贺飞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冲着潘英林使了个眼色,潘英林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病房,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火苗擦破昏暗的一隅,潘英林狠狠吸了口烟,面上凝着沉重。
“警察那边怎么说?”贺飞章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压低了声音问。
“说是从疗养院里跑出来的,这里不太正常,”潘英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草!”贺飞章没忍住骂了一声:“真就是倒霉催的?他妈的全国直播,多少双眼睛看着,狗曰的还挑地方发疯,骗鬼呢!”
“父母双亡,证件查实无误,医疗记录在册,精神鉴定成立,有院长亲自出面佐证,没有半点破绽,你要是警察,你能怎么说?”潘英林摇摇头。
“真就是个疯子?”贺飞章回想那人行凶时说的几句话,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他能叫出留白的名字,说明他一定认识留白,如果他真的脑筋不正常,被指使的概率反而不大,毕竟没人会安排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疯子做精心策划的主角。”潘英林分析道。
“我不信这事情和刘俊成那孙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贺飞章啐了一口,笃定道。
“没有证据,线索也没有,那人已经被带回去关起来了,还能怎么样?”潘英林问。
“靠!这就完了?”贺飞章震惊了。
潘英林沉重的点点头:“病人家属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甚至愿意追加赔偿,由于嫌犯精神有问题,留白也只是轻伤,这种程度的案子和打架斗殴级别差不多,随便动动关系,可不就不了了之了?”
“不是父母双亡么?哪冒出来这么一手遮天的家属?”贺飞章冷笑:“越说我越觉得像刘俊成的手笔。”
潘英林叹了口气,碾灭了手中的烟蒂。
两人回到病房,隔了老远就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你他妈的管这叫轻伤!”
贺飞章同潘英林对视一眼,非常不仗义的立刻掉头打算先避避风头,留守儿童陈最被迫独自面对沈大影帝的炮火。
沈屹舟攒了整整一晚上的怒气终于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对着陈最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们一个个操的都是什么鸟蛋心?我特么屁事不让你管,就这都给我把人伺候不好,你干什么吃的?还敢骗老子是轻伤?都特么裹成僵尸了!”
陈最心说不就是有那么一丢丢肋骨骨裂吗?您老人家骨裂的时候还满公司悠哉悠哉的晃荡呢!怎么换成陆总就要死要活了?这双标玩儿的不要太溜儿好吗?要不是沈屹舟的的却却像个PTSD患者一样表现出了极端的担忧和歇斯底里,陈最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在这儿借题发挥了。
不过大老板间歇性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严格来说管理不力也算是个重要的失误,陈最难得没吭声,只心里捉摸着老潘和老贺这俩王八蛋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