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昂面露思索，背诵已经有些记忆模糊的历史。
“是一名书法家在狱中，根据小篆研究出来的。”
嬴政一听，也顾不上纪子昂的漏嘴，大喜过望。
“哦？竟有如此大才被困狱中？”
纪子昂脑袋一歪，不确定道：“好像是姓程，叫…叫…邈？”
“嗯对，程邈。”纪子昂点头，随即倏地瞪大眼眸，惊呼出声：“程邈！！”
他那凌乱潦草的老哥哥？！
嬴政注意到纪子昂的惊愕，“客卿识得此人？”
想到自己落地成盒，纪子昂神情为难，但还是将将狱中遇到的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嬴政久远的记忆也逐渐复苏。
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他涉政初期的时候，上奏说他“洒米于纸，鸡足亦甚半分”，让自己好好练练字来着。
当时自己年少，又满心豪情，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位小小的文吏落了面子，嬴政自然下罚对方获狱，没想到对方却是一位书法大家。
现在倒是轮到自己将人请出来了。
嬴政感叹天道好轮回的同时，让赵高派人将对方接出来，好生伺候着。
安排好程邈的事宜后，李斯才笑眯眯地说道。
“本以为是牢狱之灾，万万没想到小友这一遭，竟是遇到了沧海遗珠。”
“不过，公子是从何处识得这‘隶书’?又从何处看出，对方有此之能？”
依刚才纪子昂的说法来看，对方是根据小篆创造的隶书，但自己才将小篆落成，而对方身处云阳十多载，万万不可能得知小篆，更不可能名扬天下。
纪子昂：……糟糕嘴太快了！！
纪子昂机械扭头，求助地看向嬴政，嬴政微微挑眉，没有动作。
实习，乃躬行也。
既然自己得到大学生们的帮助，那他也会尽自己所能，让大学生在此行中获得成长，不虚此行。
谨言，不管在哪个时代，想来都是有用的。
看出老祖宗不打算插手，纪子昂倒吸一口凉气，嘴角勾起假笑。
他就是太实诚，嘴也是！
“这个嘛……”容他想想怎么编。
纪子昂正苦思冥想的时，赵高笑眯眯地提起另外一件事情：“不知李斯大人可曾听说过那位林客卿？”
纪子昂微顿，没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也算是替他转移了话题，索性闭上嘴默默听着大人讲话。
李斯点头，“有所听闻。”
冯去疾性格坦诚，又与嬴政君臣十几载，一向没什么避讳。
冯去疾一捋胡须，问道：“陛下，此人当真有观测未来之能？”
嬴政似笑非笑地轻瞥了一眼赵高，赵高谨小慎微地垂下头颅。
嬴政颔首，“确有此事。”
李斯心思活络，看着纪子昂身上的红衣，此时猜出个大概：“哦？难不成小友与林客卿同出一脉？”
又猛地被cue到，纪子昂干笑：“啊哈哈……”
他能认识什么观测未来的神婆？
该不会是哪里的江湖骗子欺骗老祖宗呢吧？
纪子昂脸色一肃，语重心长地和嬴政嘱咐道。
“这年头，江湖骗子可多了！不要被什么长生不老啊，延年益寿啊，能看见未来啊这种话冲昏了头脑！都是为了让陛下你给他养老！陛下别被骗了！”
众人的视线不由飘向某位帝王：……
嬴政面不改色。
纪子昂见众人怪异的脸色，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又孜孜不倦道。
“现在的确是太过迷信了，才给了骗子可乘之机。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一个国家反诈app，增强一下大秦的反诈骗意识。”
嬴政好学求问：“唉皮皮是什么？”
纪子昂又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一种存在形式，通俗点讲，就是一种学问合集。”
“原来如此。”众人受教点头。
历史上的名人在自己面前，乖乖点头的模样真的罕见。
纪子昂嘴角不受控地勾起，在逐渐放肆的时候轻咳一声，清了清嗓，正打算继续科普的时候，冯去疾赫然出声。
“哼！老夫就说那名叫林月华的女子果然有异！”冯去疾看向嬴政，凛然道。
“陛下，小友说得对，得增强一下大秦的反诈骗意识了！”
好好的一位皇帝，怎么就爱些神神鬼鬼的？生死乃天命！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位林客卿是陛下亲自请来的，冯去疾这一番话明显就是对嬴政的委婉劝解。
虽然神情明晃晃地写着“快裁掉她”，也不是那么委婉。
嬴政像是感受不到众人的视线，对一脸赞同的纪子昂淡淡说道：“她在你之前。”
纪子昂脑袋一歪，在他之前什么？在他戳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