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薇还在跳:“啊啊啊啊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李云月望天。
果然……还是被无视了,以后不说话了。
“大家快来,节目组带的伞不多,”周雨停小跑回来,招呼她们:“两人一把,大家分一下,赶紧回练习室吧。”
季昭没在意这毛毛雨,她低头看了眼贴得板正的“队长”“C位”贴纸,觉得甚是满意,再回过神时忽然发现雨停了。
她愣了下,侧过脸,看到喻澄撑着把伞立在她的身边,伞面往她这边倾斜,喻澄的半个身子在伞外,时不时落下雨点,浸湿那一块布料。
在兵荒马乱的躲雨要伞离开中,喻澄像一棵风吹雨打巍然不动的青松。
季昭问:“结束了?”
喻澄嗯了一声:“结束了。”
季昭不满:“没选C位就算了,队长也不是你?”
喻澄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脸色微微别扭了会儿,才说:“陛……你不知道,这首歌实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不想选C,不想跳这样的歌还那么招摇。”
“招摇?”季昭好奇:“下午我去你们练习生看看。”
本是随口一说,哪想喻澄如临大敌:“不要!不行!陛下千万别来看我!”
季昭登时更好奇了:“你是在忤逆我吗?”
喻澄握着伞的手微微一抖,她垂下眼帘,冷艳的脸在阴雨天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语气里也掺杂着些许委屈:“微臣不敢。”
让季昭的心里一软,她轻咳一声,想拿出点帝王的威严,想了想这也没太师看着,拿着拿着就放弃了,声音放缓:“罢了,你既然不想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
喻澄一慌:“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得。”季昭拍了拍她的肩膀,抬手握住她撑伞的手,扶正伞:“风是从你那个方向来的,风吹着雨过来,伞面偏向你更挡雨。”
喻澄懵懵地眨了眨眼:“是。”
季昭虽然嘴上说了不来看她的练习室,但喻澄实在太了解她这位皇帝陛下了,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做什么,面上多顺从,背地里就有多叛逆。
她印象中就有一件。
历来上元节皇帝都要在城墙上接受百姓朝拜,年年如此,没有新意也没有风险,有一年陛下就问了,问太师朕能不能下去与民同乐,太师即刻驳斥道不成体统且太过危险,让陛下莫做不切实际的想法。
陛下答应地好好好,晚上就把她招进了宫促膝长谈,问她有没有万全之策能在护她安全的前提下,让她与民同乐?
她答没有。
陛下说那我就要惩罚你!
她说那请陛下治我死罪吧!
陛下静了会儿,拽住她的袖子晃啊晃,说喻澄你怎么这样啊,动不动就死就诛九族的,我又不是暴君,我只是想让你保护我,保护我是你的职责,你难道不该保护吗?
喻澄觉得陛下言之有理,绝对不是因为陛下撒娇才答应的。
于是在上元节那晚,陛下于城墙之上接受百姓跪拜后,提出要与百姓同饮共醉,要一起放飞孔明灯,城下百姓欣喜若狂,只见惊讶间,陛下一身红衣,直接从城墙上飞身而下,犹如天神下凡。
后来陛下同她炫耀,不是她不想学武,她是有天分的,只是懒得学。
明明是恐高。
这等大逆不道之话她自然没说给陛下听。
如此恐高的皇帝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飞入百姓之间,在她带领的侍卫队的护卫下,与民同乐,佳话传到很远的地方的时候,陛下则忙着慰问被她气倒在家的太师大臣们,这是后话了。
所以陛下说“你不想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喻澄是万万不信的。
于是在下午的训练中,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十分放在学习唱歌,两分放在门窗……可能不止两分,同队的人都察觉了,趁着休息的空问她:“喻澄,你等谁呢?”
喻澄喝了口水:“等昭昭。”
队友好奇:“昭昭要来?来了干嘛?她现在不该在练习室学歌吗?”
喻澄盯着门口:“她会来看我。”
有人笑着随口开玩笑:“她那么不放心你啊?”
喻澄却摇了摇头:“她只是想看我跳舞。”
队友更奇怪了:“到时候彩排表演,她想看随时都能看啊。”
训练时间那么宝贵,不少练习生连午饭都只用五分钟就搞定了,休息时间更是一缩再缩,谁会跑来看别人训练啊?
喻澄很坚持:“她会来的。”
队友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好吧她超爱的”,这个插曲在漫长而枯燥的训练中根本不算什么,喝完这两口水,她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