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轻声说:“我以为你睡了。”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季昭问:“副导演找你什么事?说了那么久。”
喻澄脱掉鞋:“说喻望孟想跟我一起拍广告。”
季昭:“他怎么不找你?”
喻澄:“我没回他。”
季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喻澄说:“我拒绝了。”
季昭沉吟:“拒绝了好,喻望孟早晚都要倒台,离他越远越好。”她说着,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喻澄一眼, 看得喻澄心头一跳, 她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之前的喻澄回来后还能不能像你一样当断则断。”
之前的喻澄……
喻澄的眸子暗了暗:“你喜欢那样的性格吗?”
季昭:“嗯?”
“没什么。”喻澄躲开了她的目光。
季昭把书缓缓地放到一边:“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的声音放软:“是不是我喝醉酒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 你告诉我。”
喻澄调整了下心态,笑道:“陛下怎么会伤害我?”
“怎么不会?”季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处事习惯,也许我觉得没什么的事你就很在意呢?”
她啊了一声:“是不是我把打碎你的宝剑的事说出来了?”
喻澄怔了下,旋即抬高声音:“我的剑果然被掉过包!还是陛下你干的!”
“干嘛呀!”季昭一脸反正时过境迁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摆烂模样:“我也是不小心,再说了,我把你叫进宫里不许出去,不就是为了给你一把新的吗?比你之前的还好呢!”
喻澄一时语塞:“我……”
季昭凑过来:“你怎么样?”
喻澄:“谢主隆恩。”
季昭失笑,扯着喻澄的袖子晃了晃:“你不喜欢喻望孟,我可以让他再也不敢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不理我,喻澄。”
“不理陛下如何?”喻澄问:“要诛我九族吗?”
“我哪敢啊?”季昭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倒,呈大字状,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屋顶:“我就饿死自己吧!”
喻澄登时慌乱起来:“万万不可!”
季昭偷眼看她:“怎么不可?”
喻澄:“陛下不该苛待自己来惩罚我。”
季昭不说话。
喻澄认真道“……我会心疼。”
季昭这才得逞地笑了,坐起来重新抱住喻澄的胳膊:“就知道朕的喻大将军最好了。”
早知道早撒娇了,还用得着宋江江出手吗?
隔壁蒙古包里,已经入睡的宋江江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没有发现同屋的沈一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陈杏子裹了件羽绒服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哼了一声:“磨蹭什么呢!”
沈一灿不看她:“哄宋江江睡觉。”
陈杏子的眼睛微微瞪大。
沈一灿却忽然笑了:“逗你的。”
陈杏子裹紧羽绒服,气呼呼地往前走:“真受不了你,该吃饭的时候不吃,不该吃饭的时候非要吃面,上哪给你整面去!”
月亮西沉,星星隐没于乌蓝的天空,夜晚变得沉寂。
季昭还在看书,她的时间太紧,要做的事又太多,只能用尽一切碎片时间让自己吸收知识,翻了一页又一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的身边,喻澄已经睡着了。
做了个梦。
梦到十八岁那年放的孔明灯,冉冉升起来的,是她的勇气和惶恐,是梦的尽头,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过头。
策马奔来的,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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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落了雨。
草原的雨下得突然又细密,拍摄计划被迫推迟,练习生们都把门打开坐在门口看雨,边看边小声说着话,气氛有些沉闷。
也不知道谁开了个头,说起昨天晚上做的梦,这才打开了话题,热闹起来。
“不夸张的说,我昨晚真的是哭着睡着的。都怪她们临走前跟我说终于可以睡懒觉了,给我羡慕哭了。”
“我昨晚梦到最佳拍档我落单,黑粉说我是娱乐圈孤儿……”
“笑发财我了,你能不能说点能播的?”
“哎呀裴佳!不跟你睡的时候不知道,一跟你睡了才知道你怎么说梦话啊!说普通梦话也就算了,报菜名实在可恨!半夜馋的我睡不着!”
“纠正一下,是躺在一张床上单纯地睡觉,说话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