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梦。
梦到又回到了大启朝,她在烈日炎炎下拎着剑站在长阶上,闭上眼睛。
同时,她提起剑。
然后她醒了过来。
她愣怔地看着昏暗中的上铺床板,散漫的思绪渐渐回笼,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她往浴室看了眼,灯已经关了,想必喻澄洗完就回她的上铺睡觉了。
她坐起身下床,却有风自脚下吹来。
哪来的风?
她神色一凛,这才发现宿舍的门开了条缝,走廊的光泄进来。
季昭走过去想关门,却在一瞬间福至心灵般,改关的动作为开,彼时已经快接近正午,光影刺眼,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喻澄?”
喻澄正站在门口,像棵挺拔的小白杨,看到她出来,连忙问:“您怎么出来了?”
季昭头疼:“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
喻澄抿了抿唇:“我实在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季昭火气上来了:“滚回去睡觉。”
喻澄:“不。”
季昭瞪眼:“你睡不睡?”
喻澄还是摇头。
季昭气急,上去就要扯喻澄:“跟我回去睡觉。”
喻澄抗拒:“陛下……”
季昭不依不饶:“由不得你啊,这觉你不睡也得睡,我现在讲话不管用了是吧?你胆子肥了翅膀硬了啊喻澄,我——”
话说到半截,季昭只觉得双脚忽然离地,整个人突然腾空,未竟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有点不敢置信:“你是不是把我拎起来了?”
喻澄哪里干过这么逾矩的事,下意识否认:“没有。”
季昭气笑了:“那我现在双脚离地算怎么回事?”
喻澄:“……”
季昭:“我开始转圈圈了……”
喻澄:“…………”
第05章 昭昭
一刻钟后。
季昭和喻澄在隔壁的餐厅坐下。
《出道吧少女》节目组这次也不算下血本,听说是通过某个练习生的关系,以低于市场价的价钱租下了这个庄园。
高耸的庄园大门花纹复杂,可见之处是修剪齐整的草坪,左边的图案是“出道吧”,右边的图案是“少女”,正中间的音乐喷泉随着魔音般的主题曲律动着,给这份美好增添了几分不和谐。
通过月余的改造,大大小小的别墅改成宿舍、练习室和不同功能的小房间,其中A班的待遇是最好的。
长长的餐桌能容纳近五十人共同进餐,虽然已过了午后,但来吃饭的练习生也寥寥无几。
三三两两的,坐得很分散。
季昭和喻澄分别坐在主位和侧位上。
自助餐式的午餐,季昭不是很有胃口,就要了杯咖啡和三明治,她用金色的花瓣勺搅了搅咖啡,感受到喻澄复杂的目光,她顿了下,抬头:“怎么?”
喻澄垂下眼:“陛下变了,以前最不爱喝药。”
“药?谁说这是药了?”季昭托起下巴,审视这位她曾经的大将军:“喻澄,你不要告诉我你来这两天,什么都没学。”
“学了。”
“学了什么?”
“……舞台。”
季昭微怔,旋即失笑:“就学这个了?”
喻澄皱着眉:“很难。”
季昭端起杯子:“但你学得很好。”
她笑眼弯弯:“要是知道喻爱卿有这样的天分,真不该放你去边关打仗,浪费了你的才能,不然也能名动京城了。”
大启朝国泰民安,娱乐业也发达,最出名的戏子一票难求,追捧者也是多如牛毛。
“陛下……”
“打住!”季昭把杯子放下,手指点在桌子上:“我把你叫下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从今以后,至少在这里,不许再叫我陛下。”
“这是圣旨!”
喻澄哑然。
季昭往后靠了靠:“叫名字我听听。”
喻澄:“……季昭。”
“是不是太生疏了?”季昭思忖:“叫昭昭吧。”
这成何体统?
喻澄想反驳,想跟季昭季昭辨一辩尊卑礼仪,但季昭拿圣旨压她,如果她不叫就是抗旨,这罪名她担不起。
她不情不愿地叫了声:“昭昭。”
季昭的唇角微微扬起:“乖。”
喻澄垂眸。
看起来是真的很乖。
但季昭知道她不情愿,宽慰她的心:“私下里可以如常。”
喻澄的心里登时一松。
季昭暂且安抚了她,继续下旨:“看我。”
喻澄抬起头。
季昭满意点头:“对,我准你以后这么看我,在这里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皇帝,你也不是我的臣子,我们现在都是……什么来着,哦,练习生。”
“懂了吗?”她问喻澄。
喻澄沉默了会儿:“我们退出比赛吧”
季昭始料未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