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我缝合好了就跟你们会合。”孔映一边以极快的速度为孩子进行缝合,一边对助手说道。
“可是孔医生!”
“可是什么?赶紧走!”
“那我们在后门等您!”
“五分钟之后如果我还没出来,你们就先走。”
听着屋外的枪声越来越响,助手来不及再劝孔映,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宝贝,别怕,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孔映一边安慰着还在麻醉中的孩子,一边收尾着缝合工作。
当最后一针穿过,缝合线被剪断,孔映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满头大汗。
突然,一声巨响,整个诊所都震了起来。
孔映知道,是反对派的轰炸机来了。
她一把抱起孩子冲到诊所外面,孩子的母亲还在焦急地等待,她将术后恢复简单给这个母亲讲了讲,然后就叫他们赶紧去避难。
孔映脱下手术服,疾步向后门走去,可就在这时,一声更大的爆炸声从天而降。
墙壁瞬间碎裂了,碎木飞溅,其中有几块甩到孔映的头上,她吃痛,伸手去摸太阳穴,竟是满手的血。
天花板开始摇晃,很快坠落,孔映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这种重量,一下子被压倒在了地上。
手机从她的口袋里甩了出来。
一片寂静中,响起了细微的提醒音,有一条来自姜廷东的新消息。
孔映动弹不得,她咬着牙,艰难地向前爬了一点点距离,尽全力伸出了手,将手机攥在了手中。
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花了好久,才看清楚他的信息。
他说:回来吧。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你不是说我会忘记你的吗?那你回来告诉我如何忘记你再走吧。我的人生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任何意义。我知道,我放走过你很多次,可我……从来没有放手过一次。
孔映哭了。
血混合着泪水,奔涌而下。
她多想告诉他,离开棕榈的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刻不想回到他身边。思念几乎要把她的心分食殆尽,就算躲到遥远的非洲,还是无法停止。
她摸索着按下语音键,想给予他回应。
可是她好痛。
痛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第十五章 放不下的执念
清晨,姜廷东睁开眼睛。
这是孔映离开的第365天,整整一年过去了。
他每天都以为自己会在这难熬的挂念中死去,可每当清晨来临,他还是会醒来。
手机日历提醒着他,上午九点,有一个全球心脏病药物会议要在新皇酒店会议厅举行。
姜廷东打好领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想起他和孔映住在一起的时候,孔映每天都要为他挑选搭配西装的领带。
为什么她已经离开了这么久,还存在于每个角落?
八点四十,姜廷东驱车来到新皇酒店。
他还记得这里,和孔映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可他当时太傻,不知道那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如果他知道,他大概死,也不会放她离开。
姜廷东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步上台阶。
然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温沉。
“姜会长。”温沉追了上来,礼貌地冲姜廷东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姜廷东冷冷侧了一下头,并未停下脚步。
温沉察觉到姜廷东的敌意,笑道:“现在还把我当情敌看待吗?”
见姜廷东不答话,温沉又问:“孔映还好吗?我昨天才回国,但发现她的号码已经打不通了,好像辞去了宝和医院的职务了。”
听到孔映的名字,姜廷东这才收起脚步,慢慢定住眸子:“她离开棕榈市了。”
姜廷东的回答让温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疑惑道:“你和孔映,不是在一起吗?”
“我找不到她了,整整一年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找不到?”温沉一下子急了起来,“是不是她身体里那个人格做了什么事?”
“什么人格?”
“她没告诉你吗?她有人格解离综合征,她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格,有时候那个人格会跑出来控制她的身体。她回去你身边之前对我说过,她想要尽快治好,这样才能安心留在你身边。”
姜廷东手中的会议资料,轻轻地飘落在了地上。
直到现在阮沁还很困惑,为什么姜廷东突然打电话给她问她要孔映家的钥匙?
现在姜廷东正站在孔映的书房里,试图找出孔映离开的原因。
这间公寓已经太久没人住过了,早就铺了一层薄薄的灰,阮沁一边打扫,一边问姜廷东:“你确定学姐是因为某个特殊原因才不得不离开的?”
孔映的书架里装满了书,大多是大块头的医学书籍,姜廷东找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价值,便把注意力转向了孔映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