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映回忆起白兰薰的话,问:“是写给前女友的吗?”
姜廷东没有回答,显然是不想提。
他从角落里拿出一把吉他,在沙发上坐下:“颜晰那版的歌词是根据社长的意思改过的,想听原版吗?”
孔映点点头。
MG社长修改歌词的理由是原歌词实在太阴郁,连没受过情伤的人听了都觉得刺骨锥心。
姜廷东的嗓音很低沉,和颜晰的微微吊高的音色不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唱法。原版歌词与姜廷东的声音惊人地契合,在他唱到那句“二十四小时清醒,虽生犹死”时,孔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是一种魔力,一个如此淡漠的男人,一个不会再有真心的男人,竟然可以唱出她的全部心情。
歌唱完了,孔映歪着头看姜廷东:“你知道吗?我还挺喜欢有点喝醉的你的。”
今晚的他比平时健谈,连神情都是柔和的。就像面具裂了一条缝,那里面才是真实的他。
孔映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在姜廷东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姜廷东愣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而已。
两个人的唇都很凉,靠近后却像点了一把火,孔映缠绕着他的颈热情地索取着。姜廷东伸出手臂,在她的腰上收紧,然后托着她圆润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他意图将她压在沙发上,但沙发实在太窄了,连容一个人躺下的地方都没有。
“回家吧。”孔映在激烈的亲吻中喘息着提议。
成熟的男女,懂得如何直奔主题,不会去浪费不该浪费的时间。
一路沉默,一直到了NOSA顶层的走廊,姜廷东才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压在墙上。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孔映伸出一只手去按房门密码。
突然,姜廷东的脑中闪过孔映与温沉亲吻的景象。
他是否卑鄙,夺走了她的记忆,倘若她还记得,她此时会在温沉身边,幸福而满足。而不是在自己这种企图用不负责任的欢愉,来摆脱几秒失去心上人痛苦的人的身边。
姜廷东停了下来。
孔映有些错愕,问:“怎么了?”
“今天还是算了,回去吧。”
突然,孔映公寓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学姐,你可算回来了!”
这个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孔映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阮沁回国的日子。
更受惊吓的是阮沁,谁叫她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孔映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纠缠在一起呢。
她呆立了片刻,目光机械地扫过眼前的二人,孔映的口红早就花了,上衣的领口凌乱地敞着,正常人都想得到两个人刚才在外面做什么。
姜廷东伸手帮孔映擦了擦逸出唇边的口红:“走了,好好休息。”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俩的事了?”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的阮沁试图向孔映求证。
“嘁!”虽然有些扫兴,但孔映倒是没太在意,她理了理衣领,闪过阮沁走进公寓,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做消夜了?”
“啊……嗯!”阮沁这才想起来,“看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怕你回来的时候会饿,就简单做了点。要吃吗学姐?”
“在医院吃过了,不吃了。”孔映将皮包丢到沙发,进了卫生间,阮沁也不死心跟了进来,孔映透过镜子看着欲言又止的她,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
“就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
“嗯,你才结束疗养,就和刚认识的男人这样,我怕你……”
孔映出了事故后在美国疗养的这一年间,阮沁常常去探望她,她知道孔映失去了部分记忆,性情也和从前完全不同了,所以她觉得孔映并不适合在这时候谈恋爱,毕竟恋爱会让人情绪波动很大,对她的恢复没有好处。
“阮沁。”
“啊。”
“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从前的我了。无论你接不接受,我现在是这样了。”
“我知道,可是只要再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阮沁担心的是,孔映从来不会为变成以前的样子而努力。
“我和他,都不是相信爱情的人,只是及时行乐罢了。不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招惹他?因为他知道把握分寸,永远不会用情,这样最好,让彼此容易抽身。”
从在交警大队的第一次见面孔映就知道,姜廷东有着一颗被隔离得很好的心,是谁都进不去的。
而此时她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一段无名无实、没有束缚的感情。
檀香花园别墅区的其中一栋里,沈婉正在收拾碗筷,她本来是给孔映准备了相当丰盛的一桌晚餐,可孔映到底是没回来。
说到底,这栋别墅本是属于孔映外公秦正的,秦正是宝和医院的前任院长,医术高超、声名显赫,在学术界极有威望,甚至曾被认为是拉斯克奖的有力候选人。秦幼悠作为其独女,女承父业,以优异成绩考入国内最著名的医学院,最终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就在大家以为这位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最终会步上望族联姻的路时,她却爱上了医学院的同窗、一穷二白的孔武,并以极快的速度完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