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先生还有有些投鼠忌器, 不知道秦染到底有多深的背景。他和裴启之前想的一样,觉得秦染肯定不是什么穷苦人出生, 说不定之前在孤儿院的情报都是假的,她背后的势力想办法编造的。
他比裴启想的更多, 他甚至怀疑秦染是不是某个势力故意推出来针对他,想把他给拉下台的。坐到他这个位子上,总免不得要想更多。毕竟他是全国首富,是这个国家位列第一的有钱人,有太多太多想做这个第一,自然而然要把他给拉下去。
郑先生听到秦染说的话,面上的微笑却没怎么改变:“秦小姐严重了,我只是想提醒秦小姐,可不要当了这个茶农。明明对方许诺好了事情,结果转头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把你弃之不顾。”
郑先生很狡猾,说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词,要是疑心病比较大的人听了,难免会开始猜疑: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许诺的事情?该不会是郁舒曼私下里跟别人说了?不然郑先生是怎么知道,郁舒曼和自己许诺要当影后的事情。
然后猜疑会进一步扩大,会去想:她是不是和故事里的鱼仙一样,有朝一日会离开自己?
哪怕知道郑先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只要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个思绪就会不断在自己心中涌现,终有一日化作撕裂两人关系的刀刃。对于他们这些上流阶层的人来说,尤其如是,如果找了比自己贫穷的人,就会更加去猜测:她是为了我的钱吗?是因为我给她提供的便利吗?她真的是喜欢我吗?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多人干脆就把利益交换摆在面前,他们的婚姻本就与利益相连,与真爱毫无关系,所以也不会计较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但如果是灰姑娘与王子的爱情,就免不得自诩真爱,终究在日复一日的怀疑旋涡里烟消云散。
郑先生看多了这种例子,所以才拿刀拿的最稳。他最不相信的,就是真爱,这个圈子里哪怕是相识于微末、拥抱于顶端的夫妇,都免不得走到因为利益而彼此刀剑相向的局面。
更何况,是秦染和郁舒曼这种本来就不对等的恋爱关系。
可他估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爱情是利益这东西割舍不开的。秦染笑了一声:“郑先生未免管得太宽了些,不如你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后面到底有多少人,一直惦记着你的位子,时时刻刻都准备□□一刀,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
郑先生想要往秦染的心眼子上捅刀,她就自然而然会掐着郑先生的命脉说事。
郑先生表情阴沉了下来,这是见面这么长时间以来,郑先生第一次显露出自己的感情来。他看了秦染一会儿,才欢欢说:“年轻人,不要太自信。”
“老东西,不要太得意。”
郑先生大概从没有听过别人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他蓦地睁大了眸子,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说的这么粗俗?”
这老东西装什么装呢。
秦染皱着眉头想,他们国家发展起来一共也没多少年,据她所知,郑先生的发家史还要从河边运沙开始,那个时代就是比谁拳头大的时候,没人会跟他讲道理,都是摸爬滚打一路过来的,还说什么粗俗。
她保证,郑先生当年发迹之前,一定听过比她说的粗俗多的话。现在成功了,倒是知道伪装成高级知识分子了。秦染不屑了哼了声:“粗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简单快捷,让你能够看清自己的定位。”
郑先生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看着秦染的目光很不善,似乎有点后悔今天来找秦染。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秦小姐,哪怕你不怕你们俩的关系曝光,那郁舒曼吗?既然你自以为和她是真爱,不该好好为她着想吗?要是你们的关系曝光,受伤最大的,恐怕就是郁小姐吧。”
很明显,这是威胁,就是在告诉秦染,要是秦染再继续挑衅他、和他作对,他就会将他们的关系曝光。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所有的事情一开始是他们先挑起来的,秦染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反击而已。如果她乖乖的像个小猫咪一样,郑先生恐怕会毫不犹豫的继续欺凌、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碎她们;只有抖擞皮毛站起身来,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不可侵犯的老虎,是同样制霸森林的存在,他才会收敛起自己锋利的爪牙,等待时机继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