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药不太清楚弟弟给自己送面具的理由是什么,估摸着信里应该会写到就先把面具和手帕一起放到了旁边,拿起包裹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一个更小的信封。
阿药拿着捏了捏,从手感看里面装的应该是照片之类的东西。她小心的用刀拆开了信封的封口,抽出里边的东西。
和之前的猜测一样,里边装的是一张照片。
这个时代的拍照技术远没有后世优秀,照片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但是照片上的人们笑容灿烂,似乎有一瞬间给照片染上了明亮的色彩。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带着面具明显上了年纪的男人将手一左一右搭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年肩上。
阿药的视线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左边的少年身上。
与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少年脸上带着朝气的笑容,和分开时相比感觉成熟了不少。从照片上看来额角有一块深色,应该是淤青,下颚角也有一道疤,仔细看的话被衣领遮住的脖子也缠着一圈绷带。
阿药将指尖放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拂过那些伤痕,恨不得自己的血鬼术能直接通过照片作用在本人身上。
“受了很多伤啊,但是……”少女慢慢的勾起嘴角,手指停在照片中少年的眼睛上——明亮朝气,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
“看来也有在好好健康长大,我的担心到是多余的了。”
离开村子时阿药最害怕的就是父母和自己的接连离开会对尚且年幼的弟弟产生不好的影响。但现在看来医城淳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她最后把照片上的医城淳从上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势后才把视线转到另一位少年身上,然后呼吸轻轻一窒。
只有三种颜色的照片让少年额头的印迹更加明显,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熠熠生辉的火焰。
[啊……这个吗?]
记忆里,少年笑着面对她的提问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摸了摸额角的疤痕。
[是很久之前不小心被火盆烫伤的啦,现在已经完全不会痛了!阿药姐不用担心啦。]
[而且这是保护弟弟留下来的伤,其实我还蛮骄傲的。]少年笑着,丝毫不在意额头上略显狰狞的烫伤痕迹。
[啊……不过还是希望那些孩子们更注意一些,离危险的东西远一些。]
“是……炭治郎吗?”阿药把照片拿近了些,仔细的看着少年的脸,眼底突然泛起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伤疤的样子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但是是炭治郎没错。
原来……小淳的笨蛋师弟就是炭治郎啊。
阿药想起信里的那些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过一会就将照片贴在心口,垂着头肩头轻轻的颤动。
“太好了……”
在隐那边得知花子被旅馆老板娘照看,而灶门炭治郎下落不明后阿药一直都很担心对方。没能救下灶门祢豆子的愧疚和对炭治郎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温热的泪珠顽强的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从眼睛滑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到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然后在几秒后干透消失。
泪珠不停的落到桌面上,上一块水印还没来得及干透下一块又印了上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少女稀碎的抽泣声。
刚刚出完任务回到鬼杀队第一件事就是来找阿药的炼狱杏寿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内的哭声。
“阿药!?”向来稳重的炼狱杏寿郎有些慌张的直接拉开了门。
听到声音的阿药回过头,看到门口熟悉的金色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的更快了。她放下照片用手捂住眼睛,试图将那些温热的水珠堵在眼眶里,不愿让门口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炼狱杏寿郎快步走到阿药身前,半跪下来抬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没有强迫对方将手移开,只是一动不动的轻轻握着。
比普通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衣服缓缓的传递给了阿药。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像哄孩子一样,炼狱杏寿郎放缓的语调询问哭的都有些打嗝的阿药。
“……”阿药摇摇头,站起身挪开椅子也跪坐在了地上。她顺着炼狱杏寿郎的力道慢慢的放下挡着眼睛的手。
白皙的皮肤因为哭的久了而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阿药安静的垂着眼,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水珠,鼻尖和眼角的红格外明显,看上去添了几分稚气。
炼狱杏寿郎的喉结滚了滚,不合时宜的产生了想要捏捏阿药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