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药捏了捏被褥,感觉里面的棉都粘在一起了,带着湿气和淡淡的霉味,看起来并不保暖。
虽然只有一间空房,但这件屋子可比之前旅馆的大不少,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两人完全可以一个人睡房间最里边,另一个靠着门睡,中间还能空出很大一段距离,避免了之前的尴尬。
虽然靠门会冷些,但对于炼狱杏寿郎酒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
阿药看着坐在一边包养日轮刀的炼狱杏寿郎,紧张的搅着袖子,清了清嗓子。
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得死。
她深呼吸了几次,心一横,准备把自己经历的事都说出来,然后等待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审判。
“杏寿郎……”因为紧张,少女的嗓子发涩,一开始的声音有些小。她赶紧喝了口茶水才接着说道:“现在……可以和你谈谈吗?”
对方像是早就在等着她说这话一样,利索的加快保养的收尾工作,收起日轮刀和工具后坐到了阿药面前。
“唔姆!当然没有问题”少年的背挺的笔直,双手微微搭在膝盖上,一副准备好认真聆听的样子。
“……”阿药吸了口气。
你这样我更紧张了。
【大将,没事的。】沉默了很久的付丧神终于又说话了。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大将。】
说起来惭愧,阿药听着付丧神还带着少年口音的话居然真的安心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思考着该说什么用来开场比较好。
如果直接说‘我现不是人类,而是鬼。’这样的话……对方或许会以为她在开玩笑吧。
毕竟她们两可是一起在阳光下待了很久啊。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的话谁都不会信吧?
“呼——”阿药闭上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了一些。她决定先从之前炼狱杏寿郎和蝴蝶香奈惠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
“那天和你们分开后的晚上,我……”
“唰!”
阿药的话说到一半房间门就被唰的拉开,冷风夹着雪灌进了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太阳又被云层遮住,雪也开始下了起来。
“咳咳咳!!”阿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起来。
“果然在这里啊。”拉开门的人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不敲门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抬脚走了进来。
阿药咳出了些眼泪,被模糊的视线里挤进了一个白色的脑袋。
……这个发型怎么有点眼熟?
她眨了眨眼,把挂在眼眶里的泪珠眨了出来。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脸上疤痕十分显眼的白发少年。
“!!!”
这可比达摩克利斯之剑吓人多了。
阿药又咳了起来,脸咳的通红,眼泪时不时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两颗,看上去像是得了肺痨一样。
炼狱杏寿郎被阿药这幅模样吓到,连忙给人倒水,拍背顺气然后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刚刚走进来的不死川实弥。
“……”白发的猎鬼人看着两人,感觉自己好像被强塞了一把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十分恶心。
他看着咳个不停的阿药,默默的关上了门,不让风雪再吹进来。
然后,就到了现在。
“喂!你……”观察了阿药半天的不死川实弥终于开口了,他瞪着眼睛声音洪亮,看起来前不久受的伤已经全好了。
阿药在感叹鬼杀队剑士们惊人恢复力的同时也把整颗心提了起来,就像是等待法官下达判决的犯人一样。
“你是不是那个——”
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摇摇欲坠,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的想要给她砸死了。
阿药十分清楚,如果是炼狱杏寿郎,对方即使知道她是鬼也会给她说清一切的时间和机会。
但不死川实弥就不一定了。
而且……虽然不是本意,她之前还把人裤子给扒了。
单是这点阿药觉得已经够不死川实弥记恨她的了。要是再被对方知道她是鬼……恐怕炼狱杏寿郎也拦不住不死川实弥砍她了。
“咳咳咳……”
突然原本端着茶的少女毫无征兆的松了手,茶杯落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前一秒钟还做的端正的阿药面露痛苦的弓着背,虚弱的扯着袖子捂着嘴咳嗽。
“?”不死川实弥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困惑的表情,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还不知道阿药已经变成了鬼,对少女身体状况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的炼狱杏寿郎立马紧张起来。
“没事吧?要去看看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