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撞击胸腔。她抬手抓住披风慢慢往下拉,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发出比奶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什么?”
她把披风拉开了些,虽然还是盖着脑袋,但能够看清眼前的人。
发色同阳光一个颜色的少年疑惑的偏过些头:“唔姆当然是太阳啊!”
阿药的呼吸一顿,感觉原本只开在心脏上的洞啪啪啪的布满了全身,冷风呼啦呼啦的往里边灌。
被发现了吗?
少女的膝盖一软,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被炼狱杏寿郎及时扶住就要直接跪地上了。
“大将,冷静一点!”
付丧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像是给阿药打了针镇定剂,让她能够好好思考。
“不要怕。”药研柔声安抚着,现在他的声音只有他和审神者两个人能听见。“大将请冷静一点,炼狱先生应该还没发现。”
“如果发现了,炼狱先生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药愣了一会,思考着付丧神的话抬头看向面前一脸担忧的少年。
对方表现的太过平静和正常了。
对,就是正常。
阿药思考过很多次,如果变成鬼的事被炼狱杏寿郎知道了,那么少年猎鬼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可能性有很多种,但绝不会像这样,十分平常普通的和她交流。
就像是……并没有发现她变成了只能待在黑暗里生存的恶鬼一样。
或许,真的没有发现。
“没事吧?”炼狱杏寿郎微微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阿药。曾经相处的那段时间让她充分理解了少女的体质又多差,虽然不至于到那种走两步路都喘不上气的地步,但也确实比普通女生都要差上些。
阿药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扶着炼狱杏寿郎的手站直身子,冲少年笑了下:“没事,站的有点久脚麻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阿药,对方冲他眨了眨眼,浅浅的笑了下。少女的唇和她整个人一样,颜色很浅,像是冬樱的花瓣饱满又柔软,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亮眼。
“咳……”
少年猎鬼人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热。
在确认阿药确实没什么事后炼狱杏寿郎才松了口气。他抬手调整着披风的位置,让太阳不会照到少女的皮肤上。
阿药垂着眼,睫毛颤了颤。整理的过程中炼狱杏寿郎的手无可避免的会触碰到她的皮肤与头发。少年的指腹带着薄茧,不小心碰到她的时候总会给皮肤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她想要更加贴近,觉得只有那样才能蹭去那种令人难耐的感觉。
“这样就可以了。”
金发的少年笑着,牵起了阿药的手,将人拉出树影,走到太阳之下。
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隔着披风,太阳的温度蔓延了阿药全身,顺着血管一直流到两人交握的指尖。
“阿药不能晒太阳不是吗?”炼狱杏寿郎牵着人往前走,为了照顾到阿药,步伐很小走的很慢。
和他一起离开村子的时候,阿药白天基本都是带着斗笠的。有一次他背着人赶路,对方的手因为圈着他的脖子而一直暴露在阳光下,等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少女白皙的手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甚至微微肿着,用了好几天才褪下去。
那个时候炼狱杏寿郎才知道有一种病会让人惧怕阳光。
在鬼杀队养伤那段时间他还查了些资料,发现这种病例虽然少见但也存在了很久。
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先天疾病。患病的人体内黑色素缺乏会导致病人的皮肤和毛发,甚至是瞳孔的颜色都极浅。
阿药那头浅金色的长发和如宝石般的浅紫色眼眸都是因为这个疾病导致的。
并且对于患有这种疾病的人来说,太阳就是他们的天敌,阳光中的紫外线随时都会让她们有患上皮肤癌的危险。
某种方面来说,这个病的患者和鬼有着很多的相似点。比如过分苍白的皮肤,以及畏光。
炼狱杏寿郎知道这一些,所以才没有对刚刚阿药明显避着太阳的举动产生怀疑。
阿药任由少年牵着,低着头看着雪地上对方留下的一个个脚印。
刚刚那种冷风灌入全身,夺走空气的窒息感还明显的残留着。
她慢慢的握紧了炼狱杏寿郎牵着她的那只手,贪婪的想要汲取少年手心的温暖。
阿药知道,只要不把发生的事以及她的情况说清楚,那种窒息感依旧会出现。就像是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头顶一般,让她时时刻刻担心剑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将她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