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说一遍。”景斓阴冷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不用再装模做样了,我知道你是想来拿我的气运活下去,现在,我有办法给你气运,而你,必须按我的要求做事!”
童笙垂着头,手臂支撑着沙发。
他重重呼吸着,眼睛死死地瞪圆,眼白中都好像蔓延出血丝。
下一刻,他被拽着头发抬起了脸,被迫面视景斓。
滴滴答答的血从他的嘴巴流出来落在衣襟上。
“说话。”旁边的侍从命令道。
童笙这才回过神,眼中的杀意几乎压制不住,但直视景斓的瞬间,却颤抖了一下,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血液含糊在口中,他的一字一句都不太清楚。
他也没再装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怎么清楚,你只要知道,以后你必须照着我说的做。”景斓道,随后他挥了挥手,侍从也在这一刻松开力道,童笙一下就重新摔了回去。
“看看现在气运多了没。”景斓靠在沙发背上,半阖着眼淡淡道。
童笙沉默了片刻,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实话,旁边的侍从又给他一巴掌,瞬间脸就高高肿了起来。
“我说过,不要耍花招。”景斓似乎笑了下,仿佛隐藏在草树间的毒蛇,眼中满是阴狠,“我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现在我连你赖以生存的东西都知道,你说我能不能知道你骗我.......”
“有!”这次,景斓话还未完,童笙已经快速回答了,他颤声道:“有,气运有增长。”
“但是,不多。”
“那也够了。”景斓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那些人也算有些成就,身上也带了不少气运,他们喜欢你的身体,哪怕这喜欢很肤浅也能给你分去些气运。”
“以后,你就这样攒气运给我办事吧。”
童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景斓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就因为我要你的气运你就要这样对我!那点气运不会对你造成损伤的!”
他实在不敢相信,满腹的恐惧和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五年的时间景斓就有了这样的变化,不但什么都知道了,还要这样对他!
景斓似乎也叹息一声,温柔地笑道:“是啊,为什么呢。”
“要是没伤到我的疏白,或许我还会放过你。”
要是上一世疏白没死,他还有无数方法去弥补,但是疏白死了。
是他亲手做的。
这种满腹的对自己对任何人的恨意都日复一日的难以消磨,他在牢里被逼得发疯,揪心的痛苦和自责让他控制不住地狠狠咬下自己皮肉,但依然难以发泄。
像是心脏都被毒液浸透,连呼吸都带着仇恨。
对自己,对任何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一个死掉的人,一切都成了定局。
“本来我该和疏白永远在一起的。”景斓抬手,两根手指轻轻交错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随后变成了一个叉号,“因为我,也因为你,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和疏白,几乎不可能了。
他们,本该是命定的人。
童笙忍着口腔里的痛楚和血腥,压抑道:“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现在闹了是你们自己的缘故!”
景斓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是啊,他这一世在重生之前,面对逃离的疏白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什么都没做。’
“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景斓道,随后挥了挥手,让侍从将童笙带下去继续积攒气运。
童笙顿了下,随后疯了一样地挣扎道,“景斓!你真这么狠心!就算你和疏白的命运有了偏移,我们也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那你呢,你会爱上杀父仇人?”
景斓没什么表情的反问道。
这话似乎击中了重心,让童笙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的‘相爱’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假象,一个装模做样的去勾引,一个不甘寂寞的深陷。
如果他们真的爱彼此,那么童笙就难以接受杀父之仇,景斓也绝不会那样果断杀掉对方的亲人。
直到大门关上,景斓才缓缓闭了下眼。
他蓦然想起第一次将童笙带到疏白面前时,对疏白说得那些伤人的话。
曾经,他也很坚定自负的认为自己爱童笙,他不觉得会被一个替身勾去了心魂。
那个时侯他从没真正想过对疏白的感觉,只用自己所谓的理智去认为自己应该爱童笙,所以,一错再错。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以做最下作的事情,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毫不犹豫的屠杀家族,就像前世对疏白所做的一切。
可现在,他不敢了......他不敢再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