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花未竟毫无预兆地摸出袖中切水果的小刀,直直地往胸口捅去!
他知道从问出这句话开始就不能活了。
这是主人家的秘密,先生愿意给一个答案已经是恩赐。
疏白:!
他完全没料到这一出,反应极快地在刀尖没入的瞬间死死扼住了对方的手腕。
‘啪’的一声。
因为剧烈的动作幅度,桌上的牛奶直接滚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玻璃渣滓碎了一地。
疏白半俯下身,抓着对方的手用力地指腹发白,他沉了沉眸色。
“你做什么!”
花未面色苍白,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磕磕绊绊道:“我,我不能活了。”
疏白深吸一口气,他将对方手中的刀打掉,将人拽进房内快速拉拢了窗和窗帘。
“谁说你不能活了。”
他头疼地揉了下额。
“我知道这是先生和乌缪大人间的要事,不是我一个奴该知道的。”花未重新在疏白脚边跪得端正。
疏白站在那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先起身。”他揉了下略乱的黑发在床边坐下,随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个盒子。
花未也被刺激的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刚才生猛实则恐惧到了几点,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手脚都软了,他踉跄爬过去,“先生.......”
疏白也不再多说,抓着他的手臂就将人拎起来放到了床上。
陡然坐到柔软的被褥上,花未显得越加惶恐,他的手不安地收紧抠着手心。
“上药。”疏白让他解开衣物,顺便从盒子中摸出一支药膏。
花未见状,顿时红了脸。
“我,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人家,抓着衣物的手不停抠着,就是不敢掀开衣服。
明明以前伺候过这么多人甚至连命都抛到了脑后,到了这儿反而慌了起来,他甚至开始不断的回想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丑陋的地方,疤痕?或是什么?
“不用这样轻贱性命。”疏白轻叹一声,软和了语气。
花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只是哪怕坐在床上也情不自禁地弯曲着脊背似乎随时等着下跪。
疏白看着他,恍惚间似乎想起些什么,沉默良久后轻轻抬手搭在了花未的头顶,在对方僵直的身体下揉了揉。
“先上药。”
他温和的语气对于一个只存在于阴沟的奴隶来说,简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花未的呼吸急促了些许,他颤抖地解开了胸口的衣物,随着缓缓划下的布料露出那片血液成痂的伤口。
幸好疏白制止的及时,只没入了刀尖,并不算太深。
他先将伤口擦洗干净,再厚厚地涂上了一层药膏又用药贴贴上,封好伤口。
过程中,疏白都全神贯注,倒是花未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紧张地手心冒汗全身颤抖,他从未这样心慌过。
比第一次被打断腿,比第一次被老鼠啃食掉脚趾头都要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本该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人,竟然亲自靠近了他。
难以言喻的殊荣。
花未向来不理解那些甘愿为主人生为主人死的人,与他而言令他屈服只有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那些为主人一句夸赞就赴汤蹈火的人他一直看不懂。
但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一直到疏白顺手将花未的衣服拉上,对方才勉强回过了神,脚一软又要跪地上去给疏白抓着了。
将人扶了回去,他起身将刚才匆忙合上的窗户关得更严实些。
“对,对不起。”花未紧张地干涩道,“我不该直言,还麻烦您帮我.......”
疏白敛着的眉眼中似乎透露出一丝无奈。
花未更紧张了,他又从床沿边结结实实跪到了地上,胸口砰砰直跳,怎么都抑制不住。
“没关系。”疏白淡淡道:“只是你刚才想说什么?”
花未连忙摇了摇头,像是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疏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花未看得心虚,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
“说吧。”疏白到他身边半蹲下,银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对方。
花未抿了下唇,一时没有出声。
室内陡然安静。
疏白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花未不经意抬眸与他对视的刹那,就差点陷了进去,平静的眼眸好似波比星拥有‘永静’之称的湖面,清澈而令人心宁。
花未不自觉被引去了目光,脑中陡然划过刚见到疏白时的惊艳,和对方戴上项圈时依然没有变化的姿态,出神间他道:“我在想,如果先生真是奴隶该是什么样的。”
话落,他猛然回神,身子蓦然往后一倒狠狠撞在了床沿,但他顾不得许多慌张地趴跪下将头用力磕在了地上,瞬间地上染上了淡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