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称职的兄长,她要是埋怨我,我也认了,可最近……我感觉她有心事,经常能看到她红着眼睛。”
“刚才眼圈又红了,我实在有些担心。”柳英光祈求地看着谢意适,“她对着我的时候总是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我也不敢问,就想着,谢姑娘是她主动亲近的朋友,兴许她会对你吐露真情……谢姑娘,你可知道一二?”
谢意适不知道,就是知道,她也不会插手人家的家事。
“柳公子您问错人了。”谢意适神情冷淡,没有因他刚才表现出的难过而动容,“您与柳轻羽才是亲兄妹,我与她不过是见了几面的熟人罢了,若她对你尚且没有敞开心扉,又怎么会对我据实已告?”
她话说得很不客气,柳英光想要修复兄妹关系,竟然从一个外人身上入手,简直匪夷所思。
柳家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柳英光还不知道自己在谢意适心中的形象越发不入眼了,只当谢意适在为了柳轻羽敲打自己,惭愧道:“谢姑娘说得对,是我不能让轻羽信赖,我以后一定会更关心她的。不过,谢姑娘,我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以知道轻羽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机会,如果你知道,请千万告知于我。”
这句话说得还算可以。
谢意适还是很乐意看到柳轻羽有人关心的,也许多一分关心就能让柳轻羽多一分底气,好早点说出她被胁迫的整个过程,顺便“弃暗投明”。
那书中多在描写男女主的爱恨痴缠,柳轻羽这个哥哥她没什么印象,估计也不是什么能给柳轻羽温暖的人。毕竟书中可是明确写到,男主是这京城中唯一照亮女主黑暗前路的光芒,除了青梅竹马的表兄,男主就是对她最好的人。
如果说一句话就能让柳英光找对为柳轻羽温暖的方向,那她也不介意多一句嘴。
“柳姑娘所求也不过是家人和睦相亲,她若知道柳公子做的这些,会很高兴的。”
柳英光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道:“多谢姑娘提点,我这就回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问出来为止!”
说着就做出急吼吼要去逼问人的样子,谢意适震惊得无以复加,忙把人叫住:“且慢!”
柳英光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柳公子,纵然是为了柳姑娘好,行事还是要更顾忌她的心情才是。”
柳英光一副无知样,摸了摸后脑勺,再次苦笑:“领兵打仗我能行,这种事儿……我恐怕真的缺根弦儿。谢姑娘,可否请你教教我?”
谢意适无语,沉默片刻后道:“细致观察,想人所想,体贴入微,千依百顺。世间情感建立,不外如是。”
“好!”柳英光认真点头,“我记下了,多谢谢姑娘提点。”
说完,他又是深深一揖,直起身时看向谢意适的眸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改日,英光必定登门重谢!”
他最后看了谢意适一眼,转身即走,背影如山稳重挺拔,英姿勃发。
有一个瞬间,明明是两样人,却莫名和西南王那单薄的身影重叠起来。
谢意适困惑地摇摇头,道:“走吧。”
事儿都办完了,谢意适准备离开万象寺,被春归拉住。
春归神情有些紧绷,谢意适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白墙黛瓦上方翻过一道黑色的身影。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傅成今,谢意适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春归小声道:“就在您跟柳公子去桃林的时候……”
说话间傅成今已经走到面前,隔着衣物圈住谢意适的手腕将人又往桃林里拉。
她还要在树林里三进三出了不成?!
谢意适挣了一下没挣开,微微扬起声调:“你做什么?!”
傅成今没理,怕弄疼她没敢用力拉拽,落后半步伸出手掌抵住她的后背,将人往前推。
他铁了心,谢意适只好配合道:“我走还不行吗,你别推我。”
按在后背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了,圈着手腕的手却没松开。
傅成今快步走在前面,谢意适被他拉着,两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桃林之中。
“放心吧。”白墨抱着剑靠在墙壁上,“殿下就算是吃醋到拿自己头撞树,都不会动你家姑娘一根毫毛的。”
春归提着的心悄悄放下,但也不太领情,看向白墨严肃道:“您还是不要跟奴婢说话了,奴婢怕被您牵连。”
白墨嘿了一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虽身份有差距,春归却不怕他,不卑不亢道:“您不怕隔墙有耳,奴婢却是怕的,编排主子的罪名奴婢承担不起。您是殿下倚重之人,奴婢却只是一个奴婢,奴婢的主子也不过是个闺阁中的姑娘,还望您体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