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眼神黯然下去,“还是我欠考虑了,被人误解,又怎么会愿意见到误解自己的人呢。”
聂玄清听得云里雾里,不由看向谢意适。
“安姐儿不爱听戏,若是致歉,柳姑娘确实有些欠考虑了。”谢意适笑道,“但她非是小性之人,柳姑娘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不来,不是不想看见柳姑娘,而是身体尚未痊愈,我禁止她出门。”
柳轻羽心中咯噔一下,抬眸看向谢意适。
后者面色清淡如水,笑意微微。
“柳姑娘,来都来了,一道听戏如何?”
明明是正中下怀的发展,柳轻羽浑身的汗毛却竖立起来,心中的警戒上升到峰值。
柳轻羽想过赴约的会是谢意适,却没想过她会在自己面前,几乎挑明了说谢意安被她掌控着。
柳轻羽确定,她是在贴脸告诉自己——你的那些把戏我都已经看穿了,今日便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还好。
柳轻羽冷静下来,还好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有另一种说法。
“谢姑娘不怪我就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点头应下,谢意适微笑着率先走入其中一个包厢,聂玄清落在最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
这就是太子妃候选人之间的火花吗?
原来适姐儿请她来看的,是这一出啊。
戏台上的角儿们咿咿呀呀唱着,从打开的几扇大窗看出去,身着彩衣的花旦即使涂着厚厚脂粉也难掩盖其五官美艳姝丽,唱腔更是婉转动听,令人迷醉。
这是一出郎情妾意却被棒打鸳鸯的苦情戏,花旦长袖掩面,转身,跪地,将不能与所爱之人相守的痛苦演绎地淋漓尽致。
聂玄清苦着脸道:“不行了,我得点些更甜的糕点,才能压得住戏台上冲天的苦味,来人——”
她刚张嘴,敞开着的大门就有侍女进来了,将一碟形状颜色都做得十分漂亮的红枣豆沙糕放在桌上。
聂玄清看着红得晶莹剔透的糕点,疑惑:“虽然来得及时,但我们没点这个。”
侍女解释:“是其他包厢的一位公子让奴送来的,说是献给谢姑娘。”
“谢姑娘?”聂玄清看向端坐桌旁,面无波澜的谢意适,“送给你的?那真是奇怪了。”
谢意适微笑侧目,让侍女下去后道:“正合你胃口,吃吧。”
聂玄清做了个鬼脸,拈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一小口,满足道:“哇,好甜,柳姑娘你也吃呀,不吃白不吃!”
柳轻羽笑笑,也拿了一块,看着谢意适道:“谢姑娘不吃吗?聂姑娘为什么说有人送糕点给谢姑娘奇怪?戏楼赠吃食打招呼致意,好像不逾矩的。”
“因为适姐儿不吃红枣啊。”聂玄清道,“特意给适姐儿打招呼又送这么一碟糕点,实在是有些离谱。”
话音刚落,又一个侍女端着盘子进来了。
这次送来的是一个白玉瓷瓶、一盘剥好的核桃肉。
“这是其他包厢的公子让奴送来的,献给谢姑娘。”
“嗯?”聂玄清疑惑,问,“这戏唱得这么吵,其他包厢的人还能听到我们说话?这补救也太快了。”
谢意适看看白玉瓷瓶和核桃,转向侍女道:“可是刚才送枣糕来的公子送的?”
侍女摇头,“那位公子只叫过一回奴,送的就是这些。”
说完她后退一步,小碎步离开了。
“啊哈。”聂玄清打趣地看着谢意适,“今天是怎么回事,后面这位居然知道你爱吃核桃却不爱动手,还剥好了送来。”
谢意适还没开口,一旁柳轻羽笑道:“谢姑娘的爱慕者如此之多,真是令人羡慕。”
聂玄清腮帮子一顿,直接将糕点吞了下去,挑眉看向柳轻羽。
姑娘间相互打趣是很正常的,但这柳姑娘的话,怎么就听起来这么不入耳呢。
“羡慕什么,以前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聂玄清笑嘻嘻道,“怕不是柳姑娘带来的好运吧?”
柳轻羽:“……”
怎地一个个都牙尖嘴利,招惹不得?
她说的是谢意适,这个聂玄清出什么头?
“啊,是吗?”柳轻羽故作不好意思,“没有的事啦。”
聂玄清:“……”
这都没听出来?是她多心了?
看一眼怀疑人生的好友,谢意适拍拍她的背,对柳轻羽道:“柳姑娘不必在意这些,等日后你在京中走动多了,就会知道今日之事属实奇怪,往日偶遇相熟的世家公子相互赠食都会报上家门,不会这般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