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今就又被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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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城西野梅林。
野梅林之所以叫野梅林,不是野生的意思,而是因为其造型非常奇特,被小树林分割得左一块右一块,长长短短宽宽窄窄,主打一个乱七八糟,因此得名“野”字。
太尉和工部尚书约在野梅林东面的杏花亭,谢意适等人便蹲守在了西面的荷花亭。
是的,野梅林中有各种花亭唯独没有梅花亭,也是它“野”的原因之一。
马车上,林丰芫频频隔着车帘往外看,心下不安:“要不,我还是回自己的马车等吧?”
她高高兴兴上马车的时候实在是没想到太子也一起来了,进退两难时还逼得太子主动离开马车,只能在外面待着,想想实在大逆不道。
谢意适失笑,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无妨,你今天帮了大忙,他都还没感谢你呢。”
说起这个,林丰芫就把那点对太子的愧疚撇到旁边,拧眉说起正事来:“是那柳姑娘有什么问题?莫非是她在太子跟你提亲后,还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儿?”
谢意适讶异抬眸,“丰芫,你这是……”
“我本不欲在背后说人是非。”林丰芫的表情很凝重,“但这个柳姑娘,太奇怪了。你还记得我曾给你写信,让你小心她吗?”
谢意适点头,“当时你只说让我与她保持距离,到底为何,却是没说。”
“那日群芳宴,你被大长公主叫走后,你可知她跟我说什么?她说‘没想到是辅助奏乐的谢姑娘拔了头筹呢’……”
林丰芫将当日柳轻羽的语气还原地非常到位,听得谢意适也蹙起眉头。
“这可不像柳姑娘会说的话。”
挑拨意味太浓了。
那日西南王不在场,周边又都是各府的姑娘,她也没理由在那个时候做戏啊。
“正是如此,所以我越想越蹊跷,便让人去查了查惊马那日发生的事。”林丰芫说出自己的怀疑,“虽然最终查出惊马一事与她毫无关系,但这个结果让她当天的举动显得更奇怪了。你可知道,那日,她就像是提前知道有一匹马会受惊,然后撞向我一般,是提前在那里做好了准备的。”
“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但是适姐儿,在你面前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就是觉得,那日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然后故意等在那里救我一命……”
林丰芫看着谢意适的眼睛,斩钉截铁道:“再利用我与你相识。”
故意等在那里。
提前做好了准备。
谢意适的脑子一清,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陷入了一个盲区。
她下意识地认为柳轻羽是从书上得知丰芫会被惊马所害,也下意识地将柳轻羽看成是书中所写的那个温软善良的姑娘,所以下意识地认为柳轻羽是特意赶过去救人的。
可是不对啊,在已知惊马地点和大概时间的情况下,哪怕不知道会是谁受害,救人的措施也不该是等在那里把人推开吧?
是柳轻羽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吗?
恐怕不是。
谢意适的脊背忽然生出一阵寒意。
西南王,真的有胁迫她吗?
柳英光几次三番跟自己搭话,也真的是因为关心这个妹妹吗?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一名身穿靛蓝锦袍的青年出现在荷花亭附近,看到傅成今诧异一瞬,随即上前行礼。
“赵思远参加太子殿下。”
赵思远生的白净,眉眼柔和书生气十足,姿态不卑不亢,身形很是挺拔,乍一看,倒也与林丰芫相配。
傅成今略一点头,回眸看向不远处的马车,马车的车帘掀开,两个姑娘笨拙地从车辕上跳下来。
很快,谢意适二人便也进入荷花亭。
赵思远赶紧又向谢意适拱手,最后才看向林丰芫,嗓音柔了两个度,唤了一声林姑娘。
林丰芫脸色微红地跟他见礼,然后神情一转,一板一眼地问起话来。
“情况如何?柳姑娘是什么反应?可有生气?”
赵思远长眉一皱,答道:“当我与她致歉说,来此相看非我本意时,她说……太好了,她也不想来的。”
傅成今把玩荷包的手顿住,谢意适和林丰芫互看一眼,异口同声:“这也不像柳姑娘会说的话。”
赵思远还以为她们不信,着急道:“是真的,我是复述,一字不差!”
末了他还嘟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姑娘这样说话,绝不会记错的……”
“不是说你记错了。”林丰芫到底还是有些偏心他的,解释道,“是她这样说话,与我们印象中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