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娅与卡罗尔四目相对。蕾娅发现即使多年不见,卡罗尔眼中的光亮也从来没有熄灭过。她加入女巫同盟,不是为了蕾娅,而是同样地为了她心中的理想。她的信念与蕾娅的一样坚定,她英勇无畏。
最终,蕾娅接受了卡罗尔的提议,就像她相信自己那样,坚定不移地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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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庆典将至,迟迟收不到议案消息的乔治在房间里踱步。
“皇家参议会又不是围着你们猎巫人转的,有点耐心,难不成你们个个都比王室尊贵?”这是他辗转多个部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回复。
到底是谁在四处捕杀猎巫人?那个梅丽尔·汉莫明明已经死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报纸上?现在又成了瑞德曼斯的幽灵?
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是乔治对“幽灵”下的定论。
深夜时分,乔治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总能想起那年在马勒斯顿时,杜利亚闯进刑场,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利用自己上位的情景。
杜利亚是个傻瓜,乔治从认识杜利亚就这么觉得了。所以当真相败露时,他就知道,一定是蕾娅的那封告密信起了作用。
被揪住衣领时,他试图跟杜利亚“讲道理”,也就是继续编造那个白痴会相信的谎言。
反正他总会相信的,毕竟他没脑子。
但不知怎么的,这回他竟然相当笃定。或许是他终于学聪明了,知道在来找乔治之前先去询问一下别的猎巫人,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好吧,你先冷静一下,等行刑结束,我们再好好谈谈。”乔治瞟了一眼火刑架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试图安抚杜利亚。
但当时的杜利亚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乔治的颧骨上,然后说了一句话:“走着瞧,乔治,你会遭报应的。我会是你的厄运,也将是你儿子今生的噩梦。”
乔治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杜利亚。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乔治心想,他怎么敢对我的儿子下手?
刑场上激烈的扭打便由此展开,等火烧起来时,他们才开始拽着对方的胳膊逃跑。
得把他给解决了,不能让他伤害我的儿子。当晚,乔治心里就萌生了这个念头。
乔治鼓动镇民,告诉他们一切祸事的起源就是杜利亚。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处决那个叫蕾娅·塔维斯的女巫,马勒斯顿就不会被女巫下咒,黑羽恶魔不会出现,刑场那场火灾也不会发生。
但杜利亚溜走了,他竟然悄悄逃跑了。
“无赖,胆小鬼。”乔治每天都会这样咒骂杜利亚,搔着他日渐稀疏的头顶。
得找到他,他又作出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他。
他不是还有一个妻子吗?天呐,这个蠢货居然自己出逃,抛下了他的妻子。
仇恨在两个人的心底发芽,一个是乔治,一个是杜利亚夫人。他们的目标空前一致。
在镇民决定让杜利亚夫人代替她的丈夫偿命时,乔治救下了她,并说服了镇民,告诉他们自己会找到杜利亚,要他回来偿命。
在杜利亚夫人的帮助下,他的确做到了。他在杜利亚的出生地找到了杜利亚。
“你还是那个令人费解的白痴,”乔治捏着杜利亚满是泥土的脸嘲笑他,“要躲也不会躲远点,居然还跑回自己的家乡,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在仇敌和妻子的见证下,杜利亚吊死在绞刑架上。他的头衔落到了乔治手里,他的妻子选择追随他的仇敌。
我赢了,乔治这么想着,听见他疼爱的儿子翻了个身。他连忙坐到床边,给他儿子掖了掖被子。
他抬头看着满是水渍的天花板,轻声骂了一句:“这什么破修道院,漏雨都漏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修修房顶。”
修道院的客房都是这个样子的,平时不过是用来接济流民和乞丐的房间。乔治觉得以自己皇家猎巫人的身份,根本不应该住这样次等的房间,也不该被拘束在修道院里出不去。
“当一群白痴的领袖,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们的本事也就能对付一下那些没用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那么天真。”乔治回想起那日在修道院里发生的骚动,又恨得牙痒痒,“那个主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忍?我怎么忍得了?他死得好,活该,谁让他来我这里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