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德先是吓了一跳,后又嗤笑道:“你会用匕首吗,小姐?你们拿厨房里的刀还凑活,但军营里可见不到你这样的女人。”
“以前确实不会,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蕾娅轻笑一声,一只手托住弗劳德下巴用力一抬,另一只手则用匕首在他颈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弗劳德疼得鬼哭狼嚎起来,嘴里喋喋不休地全是诅咒之语。蕾娅听到隔壁墙上传来一声拳击般的响动。
“你不是上过战场吗?”蕾娅刻意提高音量说道,“这么点疼就受不了了。我记得你不是到处吹嘘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说自己一只手骨折了还能杀敌无数,腹部被捅了一刀还能把战友背回营帐吗?”
“你知道什么?该死的!”弗劳德骂声连连,“那是战场,你们女人知道什么?”
“我提醒你,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先生。我不管你那张嘴里还要编出多少‘战争故事’,但很遗憾,编故事是我的专长,不是你的。而你现在只需要思考一件事。”蕾娅的刀尖又对准了弗劳德的左眼,凌厉地说道,“你觉得这间屋子里有几把匕首?等人们发现你的尸体时,你认为上面会出现几个血洞?”
弗劳德瑟缩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闭了起来,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开始惶急地环顾四周。好在他还保留着数数的能力,在看清了屋里的每个人后,他难受地扯动着脖子,颤抖起来。
尽管蕾娅她们已经把小仓库清理了一遍,里面还是堆放着一些干草和稿纸,她们并没有点起太多的蜡烛。但只是一点点的火光,就足以照亮她们的面庞和手里的寒光。火焰雕刻出那些总是被忽视的脸,现在在弗劳德的眼中更像是来找他索命的幽灵恶鬼。
“你们这群女人是都疯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底气,“你知道你们会承担多大的后果吗?”
“你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蕾娅说道。此时约瑟芬已经走上前来,她绕到弗劳德身后,比蕾娅更加不留情面地在他手腕上方割下一刀,鲜血涌了出来,约瑟芬用刀尖沾上些血,回到前方,给弗劳德欣赏完这份触目惊心后,将血抹到了他脸上。
约瑟芬的无情起了作用,弗劳德害怕地打着哆嗦,痛苦地哭了出来,“我说!我说!对不起,请放了我吧!”
“啧,”蕾娅烦躁地用匕首拍在弗劳德脸上,“你能不要再用这些废话浪费我们的时间了吗?”
“我知道,我明白!”弗劳德哭喊道,“我没有参战,我不是个士兵,我只是个马夫,一个养马人,我住的镇子离他们的营地很近,军官们偶尔会到我这里来买马。”
“你的军装和佩剑是哪里来的?”
“捡来的。”
“军队的东西你说捡就捡?还捡得那么齐全?”
“我说得都是真的!”弗劳德哀嚎着,“他们有一次遇到了偷袭,死了很多人。我被征召去清理战场。他们叫我们扯下缝在衣服里面的名牌,然后把那些带血的衣服都烧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留了一件,包括一把断掉的剑,我让铁匠把其他的熔了,只留下剑柄。”
“你是怎么到博尔镇来的?”
“我来给客人送马,偶然看到了有军队到这里驻扎。我看他们的制服和我的一样,我就……”弗劳德哽咽着,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
“把话说完!”蕾娅说道。
“我就想着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弗劳德喊道,“请相信我吧,我本来只是听说有招待,所以才过来的,我只是想吃喝几顿!”
“不要脸的东西,你是怎么找上奥伦的?”
“我在舞会上看到她,她也看到了我,我们聊得很开心,情投意合,她也愿意……”
“放屁,你还在说谎!是你骗了她,她以为你是个令人尊敬的军官才答应了你的追求。可你不过是个骗子,竟然还想把她和塞西莉一起骗走。”蕾娅给了他一巴掌,“我问你,十一年前你离开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
“我……我……”弗劳德支支吾吾,惊恐爬满双眼。
“约瑟芬。”
“啊!对不起!”见到约瑟芬迈步,弗劳德又哭了出来,“我没钱了!我的马生病了,全死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们就这样死了!那些都是客人定好的马,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钱来赔偿啊!我只能过来,我只能来找奥伦,我知道她喜欢我,我知道她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