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准机会,她松开双手,整个人借力飞扑向前。十指弯曲成钩状,紧紧攀扶住电梯拉门顶那几毫米的外延边缘,一道门一道门地蓄力往下跳。
与此同时,由于异能者分神,电梯彻底失控。
庞然的阴影咔咔叫嚣着,以恐怖的速度盖顶而来。
间隔不到十米,两个微小人类将体能发挥到极限,狼狈却倔强地奋力逃窜着。但依然架不住电梯高速摩擦墙体所产生的滋滋声、所迸发出的刺眼火花,宛若挥舞镰刀的死神,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股热浪扑上包嘉乐的后背,他牢记大人的嘱咐,死死咬着牙,双眼紧闭,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撑住,马上就要到了。”
叶依娜后背被冷汗打湿,不忘出声安抚。
话音刚落,一楼到了。
满地混战与尸体映入视野,她反手拎起包嘉乐往祁越所在的方向扔。自己双手抱头,翻滚落地。
而掀起这场‘跳楼风波’的罪魁祸首——电梯轿厢——几乎擦着她的指尖落下,刹那间仿佛地动山摇,滚滚浓烟和轰鸣一同爆发,久久不得平静。
呛鼻的烟尘足足飘散了五分钟才散去,人们接连爬起来,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个别还负了伤。
阿钢极限跳崴脚,叶依娜和包嘉乐一个多处擦破皮,一个后背轻微灼伤。伤势都不重,称得上有惊无险闯过一关。
夏冬深有需要时间治疗伤员,阿金这小子大约天生管不住嘴,闲着没事就去调侃小薇:“不是胆子大吗?怎么遇事数你喊得最大声啊?”
小薇简直无语:“我是小孩,害怕怎么了?你幼稚不幼稚啊,一个大人就知道跟小孩子斤斤计较!”
“别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发神经。” 旁听的骨女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换他走最后,两腿都发抖。”
别说,还挺押韵的。
小薇不禁顶着小花猫脸笑了。
“笑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容易发抖?!”
当事人阿金不愿接受此等恶意诽谤,张嘴叭叭叭反驳个没完。
拜他所赐,队里一直紧绷的氛围明显有所松缓,唯独叶依娜垂着眼睛,表情看起来格外凝重。
祁越就坐在她旁边,打完架,理所当然地仰起脏脸、摊着血手,要林秋葵帮忙擦干净。
林秋葵一边好脾气地惯他,一边注意到叶依娜的反常,便问:“怎么了,身上还有其它伤。”
对付这点低级废物怎么可能受伤啊?
祁越怀疑自己被看低了,伸手捏她脸:“才没有。”
而后得到回复:“没跟你说,我问的是娜娜。”
祁越:啧。
继续掐脸泄愤.gif
叶依娜听到自己的名字,应了一声,抬头往渗血的左小臂上抹药膏:“没有,我只是在想刚才的事。”
“你觉得可疑?”
“嗯。尤其是电梯坠落的时间点。”
莫名其妙地迷路先不提,就说刚刚电梯降落的时机吧,无论怎么想都没法用巧合两个字一笔带过。
难道控制室里真的有东西在捣鬼?
她提出这个猜测,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我不否认有这个可能。” 童佳接过话茬:“不过你们觉得对方最有可能是谁?幸存的研究所原工作人员?前三批冒险成员?我们三小时前离队两位研究员,或是那个来历不明的白色神秘生物?甚至会使用操作台的高阶怪物?”
“扪心自问,上面有哪个可能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又有哪个是我们一定能承担的?”
自打进入研究中心后,一次次真假难分的幻象、诡秘莫测的颗粒、多出的神秘人、鲜活的尸体、失控的电梯,桩桩件件皆诉说说着不寻常。
倘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预谋,他们的背后当真存在一只眼睛,随时随地地监控,随心所欲地发难,那么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被迷惑的人类?本就包藏祸心的同胞?
抑或拥有思维逻辑的怪物。
不管是谁,大概率不好对付,也没必要上赶着对付。
既然已经放弃前往控制室,就意味着无论那里隐藏着何种秘密都与他们无关,何必再冒额外的险?
童佳直言表明立场:“好奇讨论没关系,如果有人要寻找真相,我不同意。”
骨女暗暗点头,袁南难得出声:“也许第二种可能,比如我们正处于某种集体幻象中,现实还停留在防爆门外。”
“那不是更糟了吗?”后援组笑容苦涩:“说明我们费了大半天功夫,全是无用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