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咲从短裙侧面的口袋里摸索着,在沢田纲吉隐含期待和狱寺隼人强装不在意的目光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然后音质逐渐变得清晰:“……”
听了一会儿,沢田纲吉不解地:“好像……没有声音?”
日野咲睁着无神的眼睛,摆弄了下,恍然大悟:“啊,刚刚播放的是我偷录的十代目甜美的熟睡声。”
“……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啊!”沢田纲吉犹豫半天,只憋出这一句无力的抗议。
日野咲调整了下,重新按下录音笔上的按键,这次属于野泽生绘的声音顺利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在这里啊。’
‘砰……’
听完了日野咲和野泽生绘的全部对话,沢田纲吉干巴巴地:“但是、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一声稚嫩的轻笑,沢田纲吉头上一沉,他惊喜的喊道,“reborn?!”
“reborn!难道说,你知道原因吗?”沢田纲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追问道,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慌张的说着,“reborn,快想想办法啊,野泽她还没有死。”
但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也很快就要死去了。沢田纲吉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不会哦。”reborn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甚至不紧不慢的坐在沢田纲吉的头上喝起了茶。
“欸?!”
山本武微微敛下眼,野泽生绘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出血液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一处致命的枪伤,现在却像是血液在几分钟内全部流干一样不再往外喷溅。
“人类会因为短时间里失去过多血液而死亡。”reborn顿了一下,看向野泽生绘的方向,语气意味深长,“是妖怪的话,就没关系了。”
“欸?!!”
这次不仅是沢田纲吉,连狱寺隼人也难得发出震惊的声音,齐齐看向野泽生绘。
“在传闻里六壁坂的妖怪,会刻意制造各种意外,选择在有其他人经过的时机,营造出自己被恋人失手杀死的假象,让恋人为了隐瞒‘杀人罪行’来藏好尸体,汲取他人的愧疚和负罪感,享受着他人的侍奉。”
当然,在它得到的情报里,妖怪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繁衍后代,套用在日野咲身上,就需要变化一下了。
那个漫画家给出的消息不会有隐瞒,所以问题出在“野泽生绘”的身上。
她选择了日野吗……
reborn把那双大到渗人的黝黑眼睛移向沢田纲吉,他看上去一副并不明白自己之前处境的蠢样,小婴儿唇角翘起:“真是好运呢,阿纲,差一点她就会选择你为目标了。”
“毕竟你是远近闻名,没办法拒绝任何人,也很容易被激起愧疚感的‘废柴纲’嘛~”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同情心太泛滥真是对不起了啊!”
“不过、那为什么会改变决定,选择日野成为新的目标呢?”沢田纲吉还是迟疑出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很符合对方的目标,沢田纲吉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会有多么的痛苦。
reborn抬手压了压帽沿:“不如让本人来告诉你。”
本人?
那不就是……咿!
沢田纲吉迅速远离野泽生绘的附近,但少女似乎真的成了一具尸体,没对reborn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欸、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reborn举起列恩,用童真的嗓音说:“还不打算起来吗,在场没有人会为了你而愧疚哦。”
“……”地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正当沢田纲吉以为还需要几分钟才会真正苏醒的时候,野泽生绘从地上猛地坐起,头上的枪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恢复小了一圈,看起来不那么可怖了。
野泽生绘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语气却分外平静,目光很慢的在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也许有头上的伤不支持快速转头的因素在。
“不想聊一聊吗?”reborn用稚嫩的童音问。
野泽生绘不再展露那些经常会看到温柔的神态,准确来说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的存在不会暴露,相对的,不要对并盛町里的任何人出手哦。”reborn把列恩变回壁虎的形态,让它趴在自己的帽沿上,向野泽生绘传达着自己的态度,“你可以把这理解成一种威胁。”
野泽生绘平静地起身,还有血液从她的裙摆低落,仿佛服饰独特的点缀。
她没和在场的人说上一句话,只在经过日野咲身侧的时候微顿:“以愧疚感为赖以生存的养分的妖怪对情绪变化最为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