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婉轻斥:“不可直唤皇上名讳。”
安予初更委屈了,抬起头,一脸受伤地望着薛清婉:“婉姐姐,你凶我,你为了他凶我。”
薛清婉:“……”她只是怕这人口无遮拦会惹来杀身之祸。
薛清婉将手掌贴上安予初的发顶,安予初顺势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她放轻声音道:“皇宫之中人多眼杂,一言一行都要慎重。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不会和皇上有肌肤之亲,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安予初都懂,但是她心里就是很难受,有种想哭的冲动,都怪赵世铭,如果婉姐姐没有选上入宫,那她也不会进宫,自己和婉姐姐会在外面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而不是离开父母家人在这个偌大的牢笼里关一辈子。
安予初把脸枕在薛清婉的腿上,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再开口时带了哭腔,“婉姐姐,我今晚想要同你一起睡。”
薛清婉听到安予初哭了,心也跟着难受起来,顺着她应:“好,只要你现在乖乖的,都依你。”
安予初总是找借口要和薛清婉同睡,薛清婉已经习惯了。
第11章
被禁足三天,沈枝枝越发想念现代的电子产品,她每日长吁短叹,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闷死的。
颜若没了沈枝枝的骚扰,倒是清静了不少,日子过得看似与平常无异,这日颜若召乐局的舞女到凤仪宫跳舞。
舞女肩带滑落,颜若想起了那日沈枝枝在屋内宽衣要给她看“文胸”……
舞女转圈起舞,颜若想起了沈枝枝那日穿着暴露的轻纱,给自己转圈问她好不好看……
甚至想起了沈枝枝那柔软蹭到自己手背的画面,那触感历历在目……
颜若皱着眉头看完了一支舞,清秋见皇后娘娘不感兴趣,便让人退下了。
清秋给颜若上了杯玉泉山茶,问:“娘娘,可是舞蹈不合眼?”
颜若不答反问:“沈修仪的禁足是不是明日就到期了?”
清秋答:“回娘娘,是的。”
颜若想了想道:“要是沈修仪明日来请安,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许放她进来。”
清秋应下,看来沈修仪明天要碰壁了。
接连受到挫折,沈枝枝毫不气馁,反倒是彻底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发誓要把颜若追到手,顶多就是再败再战。
次日,禁足解除,沈枝枝起了个大早等在凤仪宫外,却被告知“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想要将沈枝枝打发回去。
沈枝枝将清秋拉到一边打探消息,语气有些急切和委屈:“清秋姐姐,皇后娘娘为何不愿意见本宫?”
她桃花眼蒙上一层水雾,却装作倔强地不肯掉下,让人心生怜惜。
清秋不忍,叹了口气:“沈修仪,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等皇后娘娘愿意见您的时候就会见您了。”
沈枝枝:“……”清秋也不好骗了,还会拿废话文学来搪塞她了。
沈枝枝昂首挺胸地来,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自己进不了凤仪宫,但是皇后娘娘不会一直待在凤仪宫的呀,自己要来个隐秘的守株待兔才行。
她从清秋口中得知,明日初一,皇后和皇上明日一大早要一同给太后娘娘请安,届时皇上会先行离开上朝,留下皇后一人。
沈枝枝已经有了主意,明日她也要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礼佛,为了安静,将慈宁宫搬到皇宫最偏远一隅,除了每月初一皇上皇后一同来给太后请安,其余人一律不见。
沈枝枝已经想好了,太后大概率不会见自己的,那她就在慈宁宫门口等皇后娘娘出来。
——
次日一大早,赵世铭就到凤仪宫门口等颜若出来一同前往慈宁宫。
赵世铭和颜若一样大,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头戴束发嵌宝玉冠,身上的明黄龙袍通身绣九条金龙,正龙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
他脸如桃杏,眉目俊朗,姿态闲雅,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狭长的眼眸,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
只是此刻的他,神情倦怠,步伐虚浮,眼圈下的青紫昭示着睡眠不足。
不是因为操劳国事,而是沉溺在温柔乡里。
颜若出来见赵世铭已经在门口等候,赵世铭见颜若出来,立马端正站姿。
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似是早就习惯了般,颜若也不用行礼,更不用过多寒暄,两人分别坐上步辇,龙架、凤架一同往慈宁宫去了。
“儿臣给姑母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颜若从未改过对仁德太后的称呼,一直唤仁德太后姑母。
仁德太后不过三十六岁就已当了太后,她身着高襟的黑色凤凰外袍,缀以明黄绣纹,衣上的纹路以金黄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宛若活物般,青丝用一串细碎的黑线挽起,手上依然盘着那串种质细腻通透、颜色鲜阳纯正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