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如果所有的事情因为害怕结束而不去开始,那么会很遗憾。
往前走是遗憾,往后退还是遗憾,那不如体验一把。
就当是短暂地谈了一场恋爱。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程星想让姜瓷宜快乐。
比所有人都想。
如果要赢得一场游戏是要入戏的话,程星现在势必能成为赢家。
因为她是最入戏的那个。
可现在姜瓷宜否认了。
依照程星对姜瓷宜的了解,她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尤其在程星面前。
所以她是真的没生气。
那她为什么不生气?
程星的思维下意识有所偏移,却及时拉了回来。
可能是姜瓷宜不爱在这种事情上生气。
“阿瓷。”程星声音有些闷,完全没了在苏曼春面前的气势,“你为什么不气这件事?如果苏曼春硬要跟你抢我呢?”
“抢哪个你?”姜瓷宜问。
程星一怔,错愕地看向她。
“现在的我。”程星回答。
姜瓷宜太聪明了,她可以理智地捋清时间线,然后精准地问出关键点。
“那你会被抢走吗?”姜瓷宜又问。
程星:“当然不会。”
“以前的你会。”姜瓷宜说:“这就是差别。所以我没必要为这件事生气。”
程星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给刺激到,下意识就问:“如果现在的我也可能会被她抢走呢?”
“能被抢走的就不是我的,那我们就离婚。”姜瓷宜态度很坚定。
“……”
不知为何,程星的心忽然钝痛一下。
就像是有人拿个小椎子在心上敲了下。
心里顿时酸酸涩涩的。
程星换了另一条腿给她按摩,不再说话了。
姜瓷宜也关了投影。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掌心摩擦过肌肤的细微声响。
程星给姜瓷宜按摩完之后又飞速扎了针,期间两人谁都没说完。
平日这会儿为了给姜瓷宜放松心情,同时也为了跟她更亲近一些,程星都会没话找话地跟她聊会儿。
但今晚,程星没了心情。
等到拔掉银针之后,程星又将她的睡裤放下来,去盥洗间洗了手,这才回到房间。
一如既往,房间已经暗下来,只剩了姜瓷宜床头那盏灯。
姜瓷宜平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但程星知道,她睡着时的呼吸并非如此。
程星掀开一角上了床,也学她的样子平躺着,调整了几次呼吸,想着再跟姜瓷宜说些什么。
但忙碌了一天,手腕有些酸胀,脑子也有些混沌,躺在那儿几个呼吸就已经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有人靠近她,她的手被人握住。
程星恍然惊醒,发现姜瓷宜躺在她身侧。
这张床足够大,而程星原本躺在最边缘处,两人中间隔着起码两个人平躺的地方,但此刻姜瓷宜紧紧靠在她身边。
不过她是滚过来的,被子被她压了一层在下边。
程星舔了舔唇,欲言又止。
“我没有生气。”姜瓷宜主动说:“我只是,有点难过。”
程星错愕:“嗯?”
印象中,这似乎是姜瓷宜第一次跟她说难过这个词。
姜瓷宜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好接近。
起初程星还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行,后来发现姜瓷宜其实对人很防备。
她看什么都看得清楚透彻,所以不需要人安慰,也不需要人关心。
看上去强大到坚不可摧。
事实上,她比谁都心软,比谁都脆弱。
可她从来不会说。
她最会装出一副不在意,无所谓的冷淡模样,用那双清冷的眼睛遮盖住一切。
每次程星去哄她开心,去逗她的时候都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她现在主动说自己有些难过。
程星还想问,姜瓷宜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软软的掌心掠过她的唇,带着几分凉意。
程星的喉咙发紧,身体不自觉跟着热起来,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姜瓷宜却没看她,见她知晓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便将手放下手。
掌心覆在她手腕上,手指像是在弹钢琴一样给她手腕按摩,声音也压得很低。
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是她们这个姿势,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我只是难过,在她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勇气跟她说,你的妻子是我,你该是我的。”姜瓷宜说:“我没有那么确信,你是爱我的。”
程星低下头,也只能看见姜瓷宜乌黑的头发,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