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从来人身后探出脑袋,给沈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装累装困,沈渊看着从老奶奶身后冒出的漂亮小脸又是撅嘴又是闭眼,把信号传递得如此明显,险些没笑出来。
老奶奶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雪卿连忙收起动作,两只手放在腿上,腰板挺得笔直,装成了一副乖乖仔的样子。
“小卿啊,村子附近捡到受伤的人是可以送去医馆养伤的,没必要养在家里,照顾伤患可不轻松。”老奶奶慈爱地拍了拍雪卿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
听到要把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类送去医馆,雪卿吓得一个激灵,藏在裤子里的毛球尾巴都炸了起来。
他飞快地摇了摇头,生怕迟一点沈渊就要守不住自己秘密,他拉住老奶奶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似的说:“不用啦,奶奶。”
“我已经说好要饲养这个哥哥啦,不可以变卦的。”小兔子满脸认真地说道,沈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这个人类终于领悟了自己传授的技巧,打了个哈欠,装作很疲惫的样子躺了下来。
见他这样,老奶奶也不好再拉一个受伤的人盘问,只好站起身,雪卿像条尾巴似的乖巧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时,老奶奶故意放大了声音说:“小卿,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告诉我们,大家给你撑腰。”
“好哦。”雪卿眨了眨眼,裤子下的小尾巴球又翘了起来。
沈渊睁开眼,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跑了回来,下巴翘得高高的,像个可爱的小雪卿被他知道了自己是小垂耳兔后,晚上睡觉时就没有避讳,这几日常常当着沈渊的面变成小兔子从衣服堆里钻出来,沈渊凝视着垫着脚的雪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垂耳兔双腿撑着人立起身,两只短短的前爪扒在床边,垂着小耳朵仰头张开三瓣嘴,露出粉粉嫩嫩小舌头的样子。
雪卿腮帮子一下变得鼓鼓的,不等他难过,沈渊就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进杯子里-
雪卿第一次发现自己家里突然多了一堆整整齐齐的木柴时还以为是昨天从河边捞回来准备做宠物的螺变成了邻居奶奶讲过的会在主人出门时做好家务的田螺姑娘,他兴冲冲地拿过装了田螺的杯子看,然而别说田螺姑娘,田螺本螺也只剩个壳了。
这些不一样具体表现为他的饭量特别大,伤口恢复的也特别快,虽然用上了草药,但是自己当时没有这个深的伤口都恢复了半个冬天,沈渊肚子破了一个星期竟然就可以下床劈柴,就连见惯了许多病人的医师都觉得不可思议。
阴影处的触手被萌的蜷缩起来像是抽风一般扭动,对此浑然不知的小垂耳兔看到沈渊点头,自以为确定了家里的食物链位置,快乐地去摘果子了。
兔王子。
雪卿站在床边,沈渊注意到他还微微踮着脚,但没有戳穿。
过了小半个月,雪卿终于发现自己捡回来的这个人类好像和其他的人类并不是很一样。
“螺被溜进来的鸟吃掉了,我看到的时候只剩下壳。”沈渊一本正经地说。
小垂耳兔隔着裤子摸了一把尾巴,底气十足地说道:“哥哥,你都听到了吧,以后不可以欺负我,不可以说出我的秘密,要像哥哥一样对我哦。”
“不过我也会在你受伤的时候照顾你,带果子回来给你吃,做一个负责任的饲养人的。”:“你养这个吧,我看螺被吃了去河里捞给你的,这个不容易死,吃的也少。”
雪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认真地看着水中扭动着像是在和他打招呼的黑乎乎长条,瞧着有些像是章鱼触手,但仔细看又带着暗蓝色的花纹,而且章鱼似乎并不是可以只活一条触手的生物,实在是有点奇怪。
他在河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长条呢。
雪卿揉了揉耳朵,突然在这段话中发现了重点,严肃地看向沈渊:“哥哥,你伤口还没有愈合,怎么可以去河里捞东西呢?伤口沾到水可能会生病的!”
“没有沾到水。”沈渊拉开衣服,给他看自己的伤处,包裹着的布果然干干爽爽的。
“我在河岸上看到他漂在水面上,就用树枝挑上来带回家了。”
沈渊等了一会儿,看小兔子还没有提到那堆木柴,不像隔壁老奶奶塞给他好吃的时一样甜甜地笑着感谢自己,忍不住暗戳戳地提醒道,“回来时你还没到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顺手又把柴给劈了。”
“谢谢哥哥。”雪卿话锋一转,“不过哥哥下次不要这样做了,如果伤口裂开会很痛很痛的,还会流很多血,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行,伤口裂开太多次后会变得很虚弱,像是快要死掉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