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汐把自己和萧如月是怎么相遇、怎么误会、误会又怎么解除的事重新讲了一遍,只是默默省略了萧如月想要包养她的那一段。
听到萧如月这个名字,苏荷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早在素汐讲述在监狱经历的时候,黎铭心就清楚这是一场误会了,她气很快就消了,拍了拍自己的床铺,示意素汐坐过来。
两人间的生活条件明显比之前的四人间好了很多,黎铭心和苏荷的床不再是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床架子,换成了市面上能买到的高级货,素汐摸了摸身下非常柔软的床榻,却总觉得没有萧如月家的沙发柔软。
想到萧如月,素汐忽然想起要赚钱的事,她抓住黎铭心的手臂,目光灼灼:“黎姐,咱们工地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啊?”黎铭心被问的莫名其妙,她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帮着干活只是顺便,并不收花姐的钱,但她还是粗略的估计了一个数:“一天到晚都在工地的话,一个月大概2000块钱吧。”
2000块?
这也太少了吧,素汐初来乍到,只在外面过了一个夜,就被萧如月报警抓紧监狱里了,并不清楚A国现在的物价如何,她唯一能比较的只有萧如月几个小时前给她开出的每个月6000块的包养费。
黎铭心摇了摇头:“花姐给的公道,现在的世道2000块已经不少了。”
苏荷闻言嗤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是泡沫经济时代吗,A国现在都萧条成什么样子了,2000块钱是工地一个月全勤的最高薪水,足够你租房、吃饭、娱乐了,你随便去北城哪里找个中介租房,差一点的一个月500块,要是租最好的也就淮安小区那边,一个月2000块也够了。”
“老实说,我们就是个在工地打工的,只付出体力不付出脑力,能一个月拿2000块已经是花姐心够善,人够好了,如果是我...啧,跟你说这个干嘛。”
黎铭心保持沉默,显然也是默认了苏荷“我们都是工地打工的”的说法。
两个人并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素汐手指轻轻怼在因失落微微下垂的眼角,没有选择揭穿两人的谎言,而是主动岔开了话题,将话题引向了工地最近的施工情况。
叙旧期间,素汐连着把苏荷和黎铭心逗笑了两三次,因为宿舍变成了两人寝,到了深夜入睡时,她只能在地上铺两层被子将就着睡。
夜深人静,工地最后一间亮着灯的宿舍也熄了灯,素汐身下是两层柔软的垫子,身上盖着的也是苏荷用来换洗的新被子,她平躺在垫子上,双手交叉托住脑袋,在一片黑暗里静静地听着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找回记忆,而是如何在失忆的情况下生存下去,如果没有遇到萧如月,答应帮她度过发情期,她或许还能在工地混日子,指望哪天摔一跤,把忘记的回忆全想起来。
黎姐和苏荷各有各的身份,虽然黎姐待她很好,但来北城做工人显然也是有自己的工作在身上,不可能一直帮衬着她,至于苏荷很明显是看在黎姐的面子上才肯帮忙的。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素汐想了很多种方案,大脑还在思考,但不知不觉间,满是血丝的眼已经阂上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黎铭心和苏荷才起来的时候,素汐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一桌子的早餐,全是两个人喜欢的主食。
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吃早餐,黎铭心刚把豆腐脑送进嘴里,就听见素汐很郑重地说:“我要离开工地了。”
黎铭心差点被一口豆腐脑呛到,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听到苏荷很理性的在分析:“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而且还是个黑户,离开了这里没有身份ID你找不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的。”
“咳、咳——”坐在旁边的人被豆腐脑呛住了,素汐伸手拍了拍黎铭心的后背:“放心吧,我有去处。”
黎铭心愣了一下,苏荷说出的话也正是她想要说的,但素汐坚定说出有去处时的表情不像作假,而且...黎铭心用余光扫视了一眼,素汐身上已经换回初次见面时候那身破破烂烂的运动服。
素汐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纸条递给苏荷,苏荷低头一看,是一张洗衣店标有取货时间的凭证,她一向聪明,当然明白素汐这是真的要离开的意思,轻轻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