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汐大喜:“谢陛下。”
宴会不欢而散。
素汐第一个离席,随后容酩紧紧跟住了她矫健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步伐,而明杏则在和女皇寒暄了几句后,也俯身行礼礼貌告别。
女皇挥了挥手,女仆被遣散,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工作岗位。
诺大的宴会厅只剩下女皇和曦和公主母女两人。
女皇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眸色幽深,三公主恭恭敬敬跪在她身旁,用拳轻轻捶打母亲的小腿,面容恭顺,全然不见刚刚的放肆骄纵。
宫殿外。
跨出殿门的那一刻,素汐浑身的细胞终于得到了释放,她一口气在户外走了五公里,刮起的风将她鼻尖残留的那股浓烈的花香彻底吹散了。
素汐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对花香过敏这件事,也从来没有隐瞒过,因为没有必要。
和她作战的虫族压根连信息素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荒凉的星际时代,古地球灭绝花种的香气以信息素的方式存留了下来,以至于现在的人们还能发挥想象力,脑补一下古地球时期百花盛放的风采。
素汐大大咧咧地躺在绿草青青的草地上,眉目舒展,露珠落在她脸颊边泛起丝丝凉意,她伸手揪了一把身下被压扁的草,一时感慨。
粗壮的树被狂风吹折、娇弱的花被变异的海水淹没,唯有生生不息的劲草□□的留在人类的生活中,成为了灰蒙蒙世界唯一的一点绿色。
素汐躺在草坪上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默默坐了下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讲话。
过了许久,感受到臀部湿漉漉的雨水的容酩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而躺在泥土、杂草、雨水中的人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将军,你这样会着凉的。”
“哦。”
容酩:“真的会着凉。”
素汐扭动了一下身体:“哦。”
容酩:……
沉默片刻,容酩突然开口。
“抱歉。”
素汐不明觉厉。
“你们从正规军事学院毕业的士兵怎么都有动不动就道歉的习惯。”
此时天空中突然飞过一个大型飞船,发动机发出巨大、沉闷的噪音。
容酩攥紧手心,指甲深深嵌入血肉当中,缓缓开口。
“我…我辜负了上将对我的期望,自甘堕落,没有抵抗住荣华富贵生活的诱惑。”
空气沉默许久,容酩没有得到回应。
心情更加失落。
她从贫民区出生,一心想出人头地,在众 A 云集的军队训练再苦再难,也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此时此刻,她的眼眶却在发烫,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只因为这个人的沉默便倏然崩塌。
她最不想被她崇拜的将军看扁。
容酩微微仰头,生怕眼泪会掉下来,被身旁的人知道。
眼泪意味着软弱。
而将军不需要这样弱小的副将。
“啪叽。”
被夹带着杂草的泥溅了一脸,容酩方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向正玩着泥巴朝她脸上扔的某人。
素汐:“你刚才说啥,飞船太吵了没听清。”
“噗嗤,你现在像刚从泥里面爬出来,别叫容酩了,叫容泥吧~”
“哈哈哈哈哈哈嗝。”
容酩:……
这个人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容酩无奈地看了自家将军一眼,忍不住操心,怕她这样没心没肺,会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不过……
她没听到也好。
躺在草坪上的 Alpha,白色的衬衣粘着绿茵地的泥巴,却毫不在意身上的泥泞,她叼着草,哼着歌,自由自在,仿佛生来就属于这片肥沃土地。
她沐浴在阳光下,容酩甚至能透过白色衬衣看到里面那精瘦的肌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瘦削的身体在战斗中可以爆发出多么令人恐惧的力量。
容酩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变烫了,不知不觉浮上了一团红晕,她急忙站起身,连头也不敢回。
“将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脚步声错杂又慌乱。
只剩下素汐一个人和一堆杂草作伴。
一直到夜深人静,素汐才懒洋洋地起身,溜达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结婚的事情告一段落,素汐安静了一周时间。虽然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贵族的请帖,但她都毫不例外地称病婉拒。
就这样心满意足的休息了一周。
星期一,素汐照常在早晨七点钟起床,她从冷冻室里揪出一袋桃子味的营养液,撕了个口,叼在嘴里,随后掏出光脑,边喝边上网冲浪。
光脑右下角的红点一直在闪,素汐打着哈欠,点开好久没打开过的聊天框。
气愤的一道女声隔着光脑从另一端传来。
三天前:【烙铁,居然有人在星网上黑你,说你目无王法,拒绝了女王的指婚,非要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样你求求姐,姐就联系管理员那边给你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