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老妪松手,纵身跃下,身影消失眼前。
那些护卫放出的利箭,连她的影子都未曾追到。
“属下等人现在去追!”
“算了,本王没事!”
三藩王探手揉着脖颈,蕴怒的看向那老妪,暗想难怪父王当初要用那么多州城财力来收买江湖门派。
这些江湖高人太厉害,若是不能收服,很容易落得跟如今登基的蠢笨太子一个下场!
春雨朦胧,接连数日不停,好不容易转睛,薄日出头,山岭深处,却不见多少光亮。
树影之间剑门宗和水若庵两派聚集一处避难。
苍老咳嗽声响频频响起,枝头翠鸟纷纷飞离。
“师傅,您喝水。”慧静用树叶盛了些水跑到無引师太身旁。
無引师太低头喝了些,目光看着恭敬侍奉的慧静,而后望向一干累瘫无所动作的众弟子,叹气道:“徒儿,师傅如今功力丧失大半,恐怕是不中用了。”
“师傅,您会好起来!”慧静闻声,当即慌张的红了眼。
余下弟子听闻,察觉不对,亦是纷纷伏身,二弟子上前关切问:“师傅,您是要传位吗?”
無引师太冷眼看向这群不孝弟子,心间生怒,只是碍于此时危难情形,才隐忍不发,应:“是啊,剑门宗主正好可以在此作证。”
原本盘坐调伤的琦离,偏头看向無引师太,困惑出声:“您的伤并无大碍,此事是否太早了些?”
虽说功力减半,但是無引师太不应当如此急切才是。
無引师太摇头,眉眼黯淡,叹道:“老衲以前总想逞风头,好让亥慈瞧瞧,自己会把水若庵发扬光大,可现下物是人非,真是老了啊。”
这么多年的执念,到头来亥慈早就不在人世,無引师太一下消了心气。
琦离得知無引师太指的含义,亦联想师妹乌芩的死,心间无尽哀痛出声:“是啊,我们都老了,现下又中du,如此艰难处境,只能靠年轻人去闯,白骏桉过来。”
“宗主,弟子现在无能担任掌门之位!”白骏桉负伤上前参拜。
“你就是太谦虚,那日比武但凡不心软,月华宫少宫主都赢不了你。”
“可是宗主,弟子是百问堂主的养子,岂能担任剑门宗掌门?”
琦离看向白骏桉,和蔼笑道:“如今江湖门派大受打击,你若是能联合剑门宗和百问堂,那就是功德无量。”
白骏桉惭愧不已,俯首应:“承蒙宗主厚爱,可弟子怀疑宗主的毒,不仅与朝廷勾结的纪翊有关,养父可能亦有嫌疑,所以现下当务之急是解毒。”
众人在百问堂的凨城汇集,又因百问堂主的邀请而留宴,这才遭遇朝廷走狗偷袭毒计,其间百问堂主必定脱不了干系。
“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琦离面露凝重,视线与無引师太交会,而后重新看向白骏桉。
“其实弟子曾接到养父的指示要赢月华宫的比试,顺势替剑门宗代管各宗门地图,弟子当时觉得有疑,所以并未听从。”白骏桉现下想想,百问堂主绝对早有计划。
無引师太柱动拐杖骂道:“没想到行走江湖几十年,竟然有这种事,老衲真是看错人!”
强风晃动枝叶,而無引师太身旁的二师姐吓得发抖,完全不敢出声。
琦离思索应:“無引师太莫急,白堂主想白骏桉赢得比试,无非是要顺势掌管各宗门地图,那白堂主的目标就是地图,他可以投du对付我们,但是没理由放朝廷秘卫和纪翊进凨城,否则岂不就是引狼入室?”
林内落的寂静,忽然一道暗影飘动,众人纷纷警惕防备。
黑袍掠过枝叶,身影似鬼魅变换,纪翊跃入众人眼前,挑眉道:“你们说的对,白一他想要地图,可老婆子也想要地图,所以他的凨城必须攻破!”
“纪翊,你想要地图做什么?”琦离提剑不解道。
纪翊看向这些残兵败将,颇为蔑视,直言道:“既然你们今日都要死了,那老婆子就不妨敞开天窗说话,完整的地图里藏着可以重生改变命运的石棺,我若是能重活一世,你们就都得被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無引师太轻蔑嘲笑出声:“老衲看你真是昏了头,这等鬼话都信,莫不是被人欺骗卖命?”
“你这个老尼姑真是没见识,重生石棺若是不存在,你以为白一为什么会花如此心思偷盗你们的诏书地图,甚至不惜勾结朝廷杀死赵昀?”
“赵昀,真是白一杀的?”
“那当然,你们真相信知晓天下事的百问堂主能不知道江湖乱象缘故?”纪翊坦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