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时移势易,不可否认这些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变化。但殿下待微臣的用心,这些年来若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怀疑过………”
就像那颗丹药,于几位阿哥这般龙子凤孙而言,是值得珍而重之的宝物,但于区区一届臣子的张若霖来说,那可就是祸非福了。
那日过后,紫禁城内外,除去对一番拳拳慈母之心的大福晋同情之意外,传言更多的反倒是当日那颗用在大阿哥身上的灵药。
从奄奄一息到如今的身子已经同寻常孩童无异,在场所有太医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当日大格格情急之下说的话也并非没人听到。
只要一息尚存,就能保人无虞。这种神药,世上怕是没人想要。
如当日大阿哥所言,几乎所有人都肯定了,除去大格格,这种宝贝必然还有人从太子殿下手中得到过。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同胤礽亲近的四,九两位阿哥…… 而同样同太子殿下相交莫逆的张若霖,这些日子也并非没有人试探。
是人就有生老病死,倘他当真有了这种奇药,祖父,父亲,小叔,堂侄张家那么多骨血亲人。
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但暴露出来,谁愿意相信你手中当真没有下一颗呢?
不救,不说心里如何感受,有朝一日一但凡他用了,那些人心下未尝没有埋怨。
无他,只人心向来如此罢了。
他家殿下一直都是这般,明明于世情如此通透,却偏能留下一份温软。
“自那年带上这块玉珏起,微臣这些年等闲连个风寒发热都无,想来这绝非是偶然吧!”
张若霖突然笑吟吟道,细听之下还带着些许得意。
“若霖既已知晓,这会儿还问孤做什么?”含笑着睨了对面之人一眼,胤礽难得有些没好气地道。
“不过若霖方才所言,孤确是有些不赞同的?”
“哦?”张若霖难得好奇道。
胤礽起身缓缓行至窗前:
“若霖之所以觉得孤心中柔软,不过是因为那时,孤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任何人在如此境地心下都会宽容几分。”
“但若是此刻,孤不过是一囹圄困兽之辈,这份所谓柔软温情,自然是不会有的。”
“或许吧!”张若霖闻言,虽心下不大认同只摇头轻笑,神色一如既往地豁达: “可从始至终微臣所识的,愿引以为一生知己的,唯有且只有殿下您罢了。”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突然齐齐笑了出来。
把玩着手里的酒盏,胤礽突然道:
“那若是有朝一日,若霖的这位知己好友突然告诉你,对方欲将远游且不知何处,不知归期呢?”
夏日里,明灿的日光自窗前倾泻而入,正对着来人,张若霖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不带丝毫犹豫: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但君所求,不敢拂也……”
第94章
二合一
正月里,一眼望去,紫禁城四处皆是浓郁的红。伴随着一场盛大的烟火,数以千计的明灯在这一刻缓缓升起。如点点繁星,彻底照亮了漆黑的长夜。
一众宫人不由目露惊叹。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却还是包围在数千盏火红的明灯之间,一个数人来高,通体赤色的巨大球体下方,竟真有人乘着巨大的篮子自下方缓缓向着高空升起。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一众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也在这一刻被惊掉了下巴。
“这什么东西?”
“人竟真能上天了不成?”
“这……这人上了去,待会儿可要如何下来?”
“听说这也是九贝勒弄出来的!”
“九叔好厉害啊……”皇孙席上,一众小萝卜头们眼睛放光,心下想着等出了宫一定要去九叔家玩。
“九弟还真是,这两年越发地厉害了!”自顾自地饮下杯中之物,八阿哥看着一旁空落落的席位,心下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儿。
谁能想到,这么些年过去,最先升上贝勒爵位的居然是平日里最为浪荡的,不务正业的九弟呢。
要知道,自三十六年那场受爵,到如今已经足足十年有余,然而这些年来,不论他们这群阿哥爷们如何卖力,爵位愣是半分不曾动过。只有老九,也唯有老九……
虽说当初的水泥确实功在千秋,但若是没有那位的原因,胤禩自觉是不信地,更何况若没有那位特意从海外各地寻来的书册,只凭九弟又如何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呢!
想到那个人,八阿哥复又低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年宴上,悠扬的歌舞声不知何时彻底没了声音。所有人包括康熙帝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高空,看着高空中还在不断向上升起的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