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察觉不对,刚要叫狱警就被捂住口鼻,拖拽到了角落“谈”事情。
周子探跟李牧野停下来,目送被挟持的陆源,谁都没有开口叫狱警的打算。
直到人消失在拐角,他俩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对上,又很快挪开。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屑。
两人谁也不看谁,擦着肩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每周五监狱统一发放外来的信件。
午后放风的时候,周子探跟李牧野一个坐长椅头,一个坐长椅尾。
隔着不算太长的距离,对视时硝烟弥漫。
周子探率先展开信,把信纸摇得哗哗作响。
李牧野不屑:字数连半张纸都不到,瞎嘚瑟什么?
他小心抚平信件,足足有两页纸,字迹清隽,一看就是宋青宁写的。
周子探余光瞥见李牧野嘴角微翘,翻了一个白眼。
还说跟沈医生是好朋友,连封信都没收到吧,小垃圾!
陆源跟那个花臂大汉没出现在操场,听说两个人打架关了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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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后的第一场雨,贺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贺延庭在去找江寄的路上,遇到贺老爷子派去的人,追逐中他从高空跳下来,送进ICU至今还昏迷不醒。
秦诗瑶听到这个消息,给沈亭州打电话感叹。
“你说江寄这是什么体质,凡是渣过他的人都得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还等着贺延庭追小周火葬场呢,你看这事闹得。”
沈亭州:……
别等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贺延庭意外出事,贺然婕卧病不起,沈亭州每天都过去照顾。
这件事他都不敢告诉周子探,就怕周子探听到消息会在里面闹出什么大事。
下午贺然婕病情好了一点,沈亭州陪她去医院探望昏迷的贺延庭。
贺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长廊里,头发花白,背脊都佝偻了许多。
贺然婕鼻头发酸,走过去劝道:“爸爸,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贺老爷子没有说话,半晌他才苍老疲倦地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倔?”
贺然婕喉头好像刺入一根尖刺,身体震颤了两下,然后慢慢蹲到他的膝旁。
“对不起,爸爸。”
沈亭州心里跟着不舒服,走过去递给了贺然婕一张手帕。
安静的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冲散了一些悲伤的气息。
沈亭州抬起头,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军绿色的工装裤,五官跟贺延庭有五六分相像。
沈亭州一惊,拍了一下贺然婕的胳膊,“贺阿姨。”
贺然婕抬起湿润的眼睛,在看到女人那刻,表情也呆滞起来。
女人走过来,平静道:“我叫谢凝,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我的爷爷跟姑姑。”
躺在病床里的人,则是她的双胞胎哥哥。
贺老爷子猛地抬头,望着面前这张脸,复杂道:“是你妈叫你回来的?”
沈亭州悄悄挪远一些,给他们这一家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这时一个护士穿过走廊,听到这狗血的自我介绍,她没有任何惊讶,面带微笑地离去。
看着这个熟悉的护士,沈亭州:……
莫名感觉她比自己经历的豪门恩怨还要多。
第33章
“我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正准备离开的沈亭州, 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
贺老爷子跟贺然婕似乎也没料到,走廊再次变得沉默。
贺然婕动了动唇,恍惚地问, “怎么会?”
谢凝垂下眼,“我妈在国外做战地记者时,拍下政府高层跟叛乱军私下见面的照片, 两边人一直在追杀我跟我妈妈, 正好那个时候……他来了。”
这个“他”是指贺争。
当时谢凝随着谢衣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贺争不知道, 按原来的地址找上门, 被埋伏的雇佣军当做是谢衣浓射杀了。
“我妈是在半个月后的新闻上知道这件事的,后来她就生了病, 半年后就去世了。”
而谢凝躲在谢衣浓朋友家, 对方一直试图将她送回国。
但当时那边情况太危机,再加上她又上了政府跟叛乱军的黑名单。
等谢凝再大一点, 她也就没有回来的想法, 隐姓埋名的留在那边, 跟她母亲一样也做了记者。
不过不是在正规报社, 而是在网上爆实料的媒体人。
看了一眼轮廓英气,眼神坚定的谢凝, 沈亭州由衷钦佩。
能在那种秩序崩坏, 法律虚设的战乱国家坚持本心, 不惧危险的报道真相, 真是太了不起了。
贺然婕显然也是这样想, 拉过谢凝的手, 心疼道:“那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贺然婕温热柔软的手掌包裹着谢凝粗糙、满是厚茧的手,让谢凝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对上贺然婕那双饱含担忧与温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