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把胡大庆想得太能干了,以为胡大庆一下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一个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腊皮跟制药的器械,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几天胡小兵的情况也好转了些,但是余多一说过段时间肯定要行针的,这个只能是他爹余老大夫来。
他的针法,水平还没那么强。
胡大庆现在不急,能有法子就行。
而且余老那个人是个比老费还要犟的人,胡大庆也能理解。
恐怕余老的内心,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再上心,也不愿意投一份心思。
而胡大庆在等一个转机。
就在胡大庆想转机什么时候能来,转机就主动上门了。
余多一的媳妇儿白遥来了。
自家男人好几天不回家,白遥有些担心。主要他男人因为长期装疯卖傻,有的时候让他都觉得真的有些发疯了。
所以白遥特别担心自家男人在别人家里真的发疯了,到时候没人能治得住他,那就麻烦了。
现在白遥在县医院里的妇产科工作,虽然是家里唯一挣工资的,但是平时的吃喝还是不愁的。
这次自家男人去给姓胡的看病,她知道,就是奔着人家里的吃的来的。
唉,平时很少能吃到肉。被馋坏了。
只是当白遥到了胡家附近时,就闻到很浓的一股药味。一开始她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这家有一个病人呢。
可当她到了人家门口时,就听到自家男人的叫喊声。
“美仁啊,快拿两个干净碗出来。”
美人?
白遥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长时间装疯的男人,难道是看上什么人了?
再一想,又不可能。
胡美仁也看到了白遥,立即叫胡大庆。“弟弟,弟弟,来人了。”
胡大庆并没有去过余家,并不认识白遥。但是他发现白遥是一直盯着余多一看,马上就理清楚了他们的关系。
他立即就跑到了门口。
“是白大夫吧,快进来。”胡大庆把白遥让进了院子,赶忙给介绍了一下。
家里就那么几个人,总要都认识一遍。
魏学问这时候拿着一本书,追在胡美仁的身后,在其脑袋上就给了一下子。
“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看会书么,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
胡美仁并不想考大学,她不爱学习,但是这个目标是胡大庆给定的,只能委屈巴巴地跑回屋学习去了。
“你的药。”余多一把其中一碗药递给了魏学问,另一碗是谢孝的。
谢孝在省城的农科院忙了一阵子,这几天正好休息,就继续回胡家呆着了。
不过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回城的指标,并且已经是专家级别了,已经不用到地里干活了。
谢孝也是少有的能踏实的休息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休息的时候,还得喝药。
余多一说这事帮他改善身体的,一会儿还要喝一碗银儿红枣粥,朱婶在厨房熬着呢。
不过这个粥,全家人都喝,朱婶按照余多一给的配比熬了一大锅。
银耳都揉碎了熬的,都要熬化了,把锅端起之前放了一点点冰糖,里面的红枣也都熬得发烂,闻着就是又香又甜。
现在家里天天都飘着药味儿,胡大庆也胆子大了一些,把这些拿出来给大家改善伙食,补充营养。
一家子粗人,包括魏学问和谢孝也是,他们原来虽然不缺吃的,但还没吃这样精细的。
包括现在每天早上还要吃几口姜丝,全都是按照余多一的要求来的。
不过也是有效果的,余多一来胡家没几天,大家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
尤其是身体那里就早有病的谢孝,感情是最明显的,就是觉得以前五脏六腑难受的地方,现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端着一大碗的银耳红枣粥滋溜地喝着,白遥这才从朱婶手里接过一大碗的,心里头却是一阵发慌。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家男人没有发疯,这一家子都很正常。
可这一家子也不是地主家,更不是资本家,没听说县里附近的村子里出了什么富翁,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这可是银耳啊,他们医院中药房那边也是偶尔才能得到一些,这年月除了用在药里,谁会舍得天天吃啊。
可白遥知道她男人,特别会给人调理身体。
但那都是八年之前的事儿了。
白遥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实在太心慌了。
她还不知道,更心慌的事还在后头呢。
胡大庆留她今天在这边住下来,正好今天吃大鹅。
白遥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跟着自家男人进的屋。一进屋,首先看到的就是晒到满炕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