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耸动,陈览今一会儿在闻川宇的身侧,一会儿又几乎被他搂在怀里。Beta没有信息素,却好像莫名可以隔绝旁人的气味。陈览今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都被调动,集中在这一隅里,被闻川宇碰到的皮肤,也隐约有一些痒意。
可能是这里人太多,信息素太杂,陈览今知觉敏感,多少受到一些影响。陈览今想了想,指了前方的一家便利店,示意闻川宇要过去。
他买了一板抑制贴,用于易感期前的,贴在腺体上,阻隔他人和自己的信息素。没有抑制剂那么强效,但是能防止易感期突然来袭引起不便。
闻川宇没见过这种Alpha用品,神色自然地也拿起一板,还饶有兴致地看产品说明。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和陈览今一起住了一个月,他还没见过陈览今用这些东西,几乎都快忘了他是个Alpha。
“你易感期要来了吗?”闻川宇嘴比脑子快,问出口之后才姗姗来迟地想,这算不算窥探陈览今的隐私?
好在陈览今看起来也没有介意,口吻平淡地回答:“还没有,应该还有半个月吧,但是这里人好多,我怕提前了。”
陈览今其实也没有多强的性别意识,Alpha这个概念对他而言,也就只是脑子里记着三个月一次的易感期的大概时间,提前打好抑制剂,再请几天假,捱过去,再记下一次。除此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他也没觉得自己和闻川宇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把抑制贴递给了闻川宇:“没有镜子,有点贴不好,你能帮我贴一下吗?”
反倒是闻川宇有点儿心情复杂,这不算窥探隐私吧,毕竟是陈览今要求的,他伸手接过。
当事人还大剌剌说:“你找得到腺体吗?大概在……头发下面两指吧?不是这儿,再往下一点。”
天地良心,闻川宇是真的不知道腺体在哪,不是故意要在陈览今后脖颈摸来摸去。等抑制贴的覆膜终于撕下来,闻川宇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一个Beta一个Alpha,帮贴个抑制贴这种事其实真的不算什么,闻川宇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好意思什么,但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陈览今没发现闻川宇的扭捏,还在走出去百来米、闻川宇好容易把这事忘了之后,对着路边的洗手点旧事重提:“啊,这里有镜子,早知道我可以来这里贴了,省得麻烦你。”
闻川宇很想捂脸,又下意识接话:“没事,举手之劳,下次再喊我,我肯定比这回更熟练。”
天呐闻川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人流量实在太大,都不用说杂乱的信息素对陈览今的影响,连闻川宇这个Beta都觉得不太舒服。他们排了几个摊位的队,把肚子填饱,就提前返程了,不再在南强街巷人挤人。到民宿的时候才八点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先把下午随手扔在玄关的行李推回各自房间,他们定的民宿有主次卧,仍按在家的时候分配,一人一间。再一起到客厅打开电视投影,随便找了部电影,一边吃下午买的水果杂货,一边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坐了飞机又拖了行李太累,陈览今无知无觉地看着电影睡着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背上,身体一点一点地蜷起来。闻川宇蹑手蹑脚地去拿了房间里的毯子,却还是在给陈览今披上的时候不小心把陈览今弄醒了。
他对上陈览今迷糊的视线,轻声说:“醒了?要不要回房间睡?”
陈览今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没洗漱换衣服,感觉有点儿脏,不想上床。但太困了,这些话都没能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就又闭上眼睛睡熟了。
作者有话说:
捏:(指指点点)
第11章 我易感期提前了。
荒谬啊,陈览今睡醒的时候只觉得实在荒谬。
窗外的天色仍是昏黑的,屋里的还开了一盏并不算太亮的灯,此刻是凌晨四点,而他和闻川宇居然歪歪斜斜地睡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好几个小时,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
昏睡前最后有意识的瞬间,是闻川宇拿了毯子给他盖,那张毯子现在仍然在他肚子上。他也仍然保持着当时的姿势,也许是沙发太小没地儿折腾,也许是他在这种环境里也能保持睡姿良好。无从验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沙发上睡这么久,几乎算一场整觉。
另一侧,闻川宇身上倒是什么也没有,整个人睡得蜷在一起,一米八的个变成了一小团。也许是冷,又或者就喜欢这个睡姿,同样也无从验证,他第一次看见闻川宇睡着。
陈览今迷糊了一会儿,在“继续睡”和“回床上睡”两个选择之间天人交战,最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选项C,把他睡前应做但是没做的事做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