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发打满发蜡,额头的头发全部朝上固定,阳光洒下来,整个脑袋亮光闪闪,还怪刺眼的。
宁礼抬起手臂遮住视线里那颗发光的脑袋,扭头看向郁其。
!!!?
这人什么时候戴的墨镜??
“忘记和你说了,这个人是本镇老牌发蜡的忠实用户,赵沪华,驴子。夏天见他最好戴个墨镜,不然对眼睛伤害还是蛮大的。”
“给。”郁其递给他一个墨镜。
没想到郁其这么贴心,宁礼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镜片怎么是圆的?”
“这个是郁缘的。”
“……好吧。”
他带上墨镜和郁其走进赵沪华家。
赵沪华爷爷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是张洗衣机,看上去有些年代,但依旧顽强地在运作。
躺椅上的人头发黑白相间,白色占大头,穿一件白色无袖大褂背心和一条深蓝色五分短裤。听见响动后老头摇着蒲扇的手停下,拉下眼镜。
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郁其半天,又往宁礼身上一瞟,确认来人后回到刚才的姿势,继续摇蒲扇。
“你小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算命的,我不算命的。”赵山福动作缓慢的摆摆手,“不算命的,我不信这个。”边说眼睛边瞧着宁礼,心口不一。
宁礼回头扫一圈。
算命的?哪来的算命的?
……
赵沪华房间的墙上贴满各种海报,有动漫的,篮球球星的,还有几张当红明星。书立架上没有一本正经书,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杂志,看起来爱好还挺广泛的。
“这是宁礼。赵沪华,我刚和你说的。”郁其向两人介绍对方。
赵沪华伸出手,“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宁礼:“你也好你也好,久仰久仰。”
赵沪华光看宁礼一身穿着打扮就觉得这人气度非凡,知音难遇啊!
重点是有钱。
“你收拾好没,好了就走。”
“早就收拾好了,你们来得真慢。”
郁其嗤了一声,“发蜡刚抹完吧!”
在房间内还好,一出门赵沪华的脑袋果然银光闪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赵山福还问他干嘛顶着锅盖出门,怪闪人眼睛的,硬是要叫他把锅盖掀了。
“臭小子,把你妈上次刚买的锅盖拿下来!”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锅盖!”
屁哥和鱼仔早已在屁哥家的超市聚集,两人一个高壮,一个细瘦,一个看起来头脑简单,一个则是精明干练。
郁其走在远处看到他们,用下巴朝两人方向随意扬扬,“那个是屁哥,那个是鱼仔。”
鱼仔爱学习,屁哥爱打游戏。宁礼瞅着超市门口那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心中有了定数。
走到两人面前,左边那个壮点的人先伸出手和他打招呼,“你好宁礼。”
宁礼回:“你好李佩。”
众人沉默。
郁其上前一步手动把两人握着的手扯开,对宁礼说:“这是鱼仔。”
宁礼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不对啊,刘备和张飞他怎么会认错呢?
郁其再次伸出手,手动抬起宁礼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合拢,微侧过身弯腰,左手捂在他的耳朵前悄悄说道:“鱼仔从小就吃得好。”
“……”
云落镇唯一一家游泳馆前年因为水质检查不过关倒闭,转行开起足浴养生店。
郁其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一边为没法展现自己优美的泳姿而无奈,一边又对老板的商业头脑感到欣赏。
宁礼不知道这些,以为游泳馆就在附近,所以他掏出手机问郁其游泳馆地址,他好打车。
“游泳馆在市里。”郁其说。
宁礼皱眉,“我们怎么过去?”
郁其指指十米远处的简易公交站牌,“坐公交。”
“那岂不是要坐很久?”
“还行,快的话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宁礼几乎能想象得出来自己在公交车上吐的昏天黑地的模样,他财大气粗的说:“打车去吧,我付钱。”
屁哥等人互相对视,露出微妙的笑容,看起来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郁其坚决道:“不行,这打过去要一百五六十。”
小孩又在乱花钱。
立马制止。
太阳烈如火球,宁礼额头的汗水挂在眼皮滴进眼睛,刺痛感传来迫使他下意识闭紧眼睛。
他用纸巾抹了把汗,不耐烦重复:“我付钱!”
郁其盯他两秒,妥协。
小孩真难养。
他们五个人,宁礼很大方的叫了两辆车,他跟在郁其后面和他坐一辆,剩下三人坐另一辆。
车内空调温度低凉爽的很,宁礼舒服瘫在后座,发出满意的喟叹。
不过没开多久,闭着眼的宁礼就感觉有热风从右边吹进来,右半边身子黏糊糊的。他睁开眼睛,窗户是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