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蛋糕实在太惹眼了。
宁礼一眼就能看见,蓝色的蛋糕周围围了圈不知名物体,表面像模像样的写着“小宁天天开心”的字样。
他的脸颊还是粉红的,现在鼻头也泛着红,眼睛眨了两下竟是掉了眼泪。
泪珠充盈眼眶,折射出明亮的光。
他太高兴了。
去年暑假到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人到云落镇时的无助孤独早已在无形间化为云雾,散了。
“哭什么?”郁其摸摸他的脑袋,想帮他擦掉眼泪,碍于人多没有动手。
宁海程最清楚自己儿子,没有去打扰他,等他自己平静。
众人将他围住,宁礼咳了两下,鼻子里冒出个鼻涕泡。他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郁其肩膀,遮住半张脸哽咽着说:“谢谢大家。”
邱玲快速抹掉自己的眼泪:“好啦,该开心的日子怎么还掉眼泪呢,快坐下,寿星来切蛋糕。”
宁礼坐在蛋糕正前方,郁其替他插上蜡烛,待他准备好后才点燃。
“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宁礼闭上眼双手合十道。
说完他没有立马吹灭蜡烛,又闭了十几秒才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轮到切蛋糕环节,宁礼先给蛋糕拍了几张照片,他按照顺序先给长辈切,再给郁缘切了块,最后切下来郁其居然是最后一个。
“我要这块。”郁其指了指那块写着“宁”字的蛋糕。
宁礼又脸红了,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把那块切给郁其,自己吃最后一块。
“小宁又长大一岁,以后要少掉眼泪了。”宁海程打趣道。
郁建伟爽朗一笑:“小宁别听你爸爸的,委屈了咱就得表现出来,哪能憋着不是?”
“郁叔说的对,我爸他就是嫌我烦了。”
“这孩子,太久没待在身边还会污蔑爸爸了。”
……
饭后,大家都给宁礼送了礼物。他从不缺物质上的满足,礼轻情意重,所有人送的礼物都被他珍藏起来。
郁其送他的球鞋他放在鞋柜最上层,他不舍得穿的鞋或者喜欢的鞋都放在那。
宁海程早就听说儿子会骑自行车了,所以趁着这次机会给他买了辆自行车,是个很有名的牌子,价格不菲。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自行车还在路上,他先来了。
邱玲给宁礼秀了个十字绣小香包,郁建伟则是在郁其的指点下给他买了副新的耳机,宁礼之前那副耳机不知道丢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晚上,宁礼坐在床上试穿郁其送他的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差把鞋上印的标签给抄下来。
明天穿哪双袜子好呢?
宁礼忽然蹦到衣柜前翻箱倒柜。
这双?
不行,太亮了。
这双蓝色的?
不行,太普通了。
纠结半天他决定求助郁其。
“我明天穿哪双袜子好?”
郁其瞥了一眼,“那双吧。”他随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双灰色袜子,袜子侧面还是刺绣模样的小熊。
“我也觉得这双好。”宁礼心满意足的把袜子放到床边。
躺下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象着明天他穿上这双鞋走在校园路上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
“你做什么?”郁其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上厕所。”
“你上厕所还穿袜子?”
“我乐意。”
宁礼撇撇嘴套上袜子,终于如愿以偿地穿上这双鞋。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在穿着鞋睡觉被郁其认定是神经病还是乖乖睡觉中选择了后者。
他可不想让自己暴露太多,要是被郁其知道又得嘚瑟好久。
第二天宁礼穿着鞋走进教室的时候,有人问这双鞋是新买的吗。
宁礼矜持的点点头,“别人送的。”
“你爸爸送的吗?”
“不是,是郁其。”宁礼还想说是高二六班那个郁其,有个叫郁缘的弟弟的郁其,长得很帅的郁其。
班里人知道他昨天过生日,不少人来送礼物时还会顺嘴问一句他的鞋子是谁送的,因为他们发现只要一问这个问题宁礼就会露出一副欣欣然的表情,然后不厌其烦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于是大家都知道那双郁其送的鞋子是宁礼最在乎的礼物,谁也碰不得,一节课别的没干净擦鞋子去了。
宁礼甚至连厕所都不去,他嫌厕所的地板脏,为此他水都没怎么喝。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拖鞋,哪怕憋着尿,也要先把鞋子摆放到鞋架一层,将鞋带整整齐齐系好才肯去厕所。
郁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对宁礼不喝水来保护鞋子的做法表示反对,并恐吓宁礼如果用这种方法保护鞋子的话他会收回这个礼物。
宁礼闷闷不乐好久,觉得自己不能太张扬,这下好了,郁其果然“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