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摇头:“婚姻好歹也是件郑重的事,虽然联姻也挺常见,但就这么直白地把婚姻当做筹码,我总觉得不太妥当。”
“能叫做交易就算公平。”老爷子说,“你这些年在外面乱立名声,怎么也不见得是在寻觅真爱?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裂的感情上,倒不如交换不会背叛你的利益。”
“再说,感情多培养培养就有了,日后和联姻对象相敬如宾,说不定还能当做一个伴。”
程阮呼吸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顺从道:“听爷爷的就是。”
老爷子道:“这还像个样。”
“坐下吃饭。”
老爷子接过佣仆递过来的手帕擦手,说道:“你也不要担心,骆家那小姐我探过底,她亲生父亲是骆酩之以前的属下,虽然是骆酩之的养女,相貌和性格俨然名门闺秀,很有教养,就算不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应该是没问题。”
“等这次项目成功落地,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退位,把程家交给你了。”
程阮慢半拍地“噢”了一声,全程心不在焉地陪老爷子吃完饭,随便找了个借口回了楼上房间。
窗外的月色温柔地倾泻进落地窗,在玻璃上投射出皎洁的光,程阮坐在窗边的波斯地毯上,手慢慢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了腿间,整个人的背影都镀上一层毛绒绒的白光。
所以……是真的要联姻了么?
虽然程阮并不憧憬所谓的爱情,婚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不知怎地,他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口气,提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程煅,而是和别人联姻,妈妈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虽然可能就不会有他,但她至少不会为了所谓的“真爱”,在丈夫家暴出轨后一次次希望破灭,最终郁郁寡欢绝望而去。
老爷子或许说得没错,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裂的感情上,倒不如交换永远不会背叛的利益。
这才是此时此刻最清醒理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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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一楼的舞池向来很吵,音乐声混杂着人声,听话说话都要费一大番力气。
程阮捂住手机听筒,费力道:“吴昼,我到了,你在哪里?”
此刻的程阮褪去名贵的西装,粉色的宽松T恤搭配天蓝色牛仔裤,浅棕色的头发也软软地垂在额前,虽然装束随意,却丝毫不遮掩他的贵气和精致。
吴昼一眼看到人群中白得扎眼的程阮,亲自下楼把他迎了上去。
程阮不是第一次到高档娱乐场所,但吴昼的这处产业,倒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这里的会员主要是男性。
吴昼的性取向在全津城都是透明柜,他本人也不忌讳,直接开了家会所自踹柜门,由此彻底坐实了自己的身份,开业的时候,程阮还特地来给他剪过彩,荣登津城日报报首。
至于程阮嘛……在津城人民心中,他做出什么举动都不稀奇。
程阮走进包房,候在一旁的侍者这才倒了杯冰镇柠檬水送过来,而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吴昼饶有兴致地端起特调玛格丽特,问程阮:“我听说过木遥镇那个项目了,你那个不省事的弟弟也盯上了木遥镇,好像还要和你们一个资方老总的女儿订婚,看样子是要跟你斗到底。这个姻,你怕是联定了。”
“马上就要进入包办婚姻,不趁机借酒消个愁?”
程阮头疼地抿了口柠檬水:“喝酒误事。”
比起各类酒精带来的刺激,程阮更喜欢酸涩的柠檬水,清清爽爽的,不会让他头晕眼花又失去理智。
吴昼知道程阮从不喝酒,眼珠一转,正色道:“骆贞我找圈子里人问过了,长得蛮漂亮,人也谦逊温柔。她现在在英国留学,修的金融,成绩不错,还有半年才毕业,你们就算结婚也是分居。”
程阮的眼神动了动。
吴昼继续说:“她谈过一个前女友。”
程阮抬起头:“啊?”
第2章
程阮这才发现,他对未来的联姻对象了解得属实不太深入。
他双手交握,有些紧张地问:“那她愿意和我联姻?这会不会耽误她?”
吴昼笑着看他:“都联姻了,取向还重要吗?她再怎么不愿意,骆酩之发话,不敢不嫁。”
程阮想了想,松了一口气:“也是。”
那就不想了。
“而且……”吴昼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凑过来盯着程阮,“据我所知,你未来的岳父虽然是个笑面虎,但素来以斯文冷静示人,既然是重要合作,只要你不结了婚还继续乱造人设,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所以……你就安心联你的姻,搞你的事业,在津城站稳脚跟,把那什么小三和私生子彻底处理干净,后面再和平分手,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