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管闲事?那是咱们亲弟弟啊!他死的不明不白你们难道都不心痛?!”
老三杨来弟冷笑一声:“你心痛,那孩子以后跟着你得了。”
“对,还有杨喜借的钱,你也帮他还上!”四妹也跟在后面说道。
“凭什么我还?又不是我借的。”
“你不还报警抓赵秀?你忘了杨喜小时候拿剪刀剪你头发,把你脑袋戳了个大洞?脑瓜子戳傻了吧?”杨三姐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刁钻,几句话把老二损面红耳赤。
“你再说一句!”
“我再说十句也是一样!小时候爹娘惯着他,家里啥都是他的,咱们几个都跟丫鬟似的哄着他,伺候他,如今他死了你还舍不得,你不是贱皮子是什么?!”
“杨来弟你找揍!”杨二姐骂骂咧咧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杨三姐也不是善茬,回手薅住对方的头发,两个妇女边打边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口。
老四拉偏架,她打小就跟三姐关系好,见她挨欺负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暗地里拧了二姐好几下。
姐妹三个在灵堂里打的热火朝天,把杨大姐气的够呛,捂着胸口好悬晕过去。
*
傍晚时林简带着豆包和村干部一起回来了,大伙都过来打听事情的进展。
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警察,他们从仓房里找到剩下的半瓶农药,仔细检查了杨喜的尸体,还取了口中胃中的食物残渣。
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事多半八九不离十。
可怜赵秀苦了半辈子,临了还得坐法院,留下小豆包一个人孤苦无依。
刘素云是个心软的,眼睛登时就红了,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挑苦命人。
林简突然想起时不遇交代,赶在天黑前要糊个纸人出来,连忙去买了几卷彩纸,抱着一捆干草回了家。
“你在吗?”
“在。”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近的仿佛贴着耳廓,让林简心一紧。
“纸都买回来了,这个要怎么糊?”
时不遇现出身形,伸手摆弄起稻草,他双手十分灵巧,不一会就扎出个人的模样,有胳膊有腿十分逼真。
“剩下的你来弄,把纸糊在草人身上,照着豆包的模样画一张脸,再拿一件他的衣服给纸人穿上。”
林简画画还行,中学时学过一段时间素描,几笔就把豆包的模样描画出来,有个五六分相似。“这样可以吗?”
“嗯。”
“也不知道豆包他妈怎么样了,万一警察真判定是她投毒,这件事恐怕不小。”蓄意谋杀,最少也得判个无期。
“不会有事的。”
“那样最好,否则他们娘俩也太惨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吃完晚饭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林简拿上扎好的纸人去了隔壁。
白天杨家几个姊妹打完架就都走了,家里只剩豆包一个人,还有几个杨喜平日打牌的狐朋狗友,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正在打麻将。
看见林简来了,脸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们听说了不少事。
邻居们添油加醋,把杨喜说的跟诈尸似的,拉着他儿子的手不放,老吓人了。林简形容的更像是电视剧里驱邪的老道一般,本领大着呢,几下就把对方制服了。
“小林啊,你这是干啥呢?”指着他怀里的纸人询问。
林简停下脚步:“叔,晚上你们没什么事最好先回家吧,明天再来守夜。”
他这么一说大伙麻将也不打了,纷纷起身过来凑热闹。
“这是纸糊童男童女?脸咋瞅着这么像豆包呢?”
林简捂住纸人的头,看来自己画的还不错,“咳,这不是童男童女,一会做法事用的。”
“哎呦,你还会做法事呢?”他们眼里放光,似乎更感兴趣了。
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些人留在这恐怕会起乱子,
林简眼珠一转,“你们要留在这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出了事我可不管啊。”
“啊?能出啥事啊?”
“这我就说不准了,杨喜走的不安,恶鬼害人,阴魂缠身都可能发生……”林简话还没说完,几个人麻利的起身跑了,比起看热闹,他们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林简翘起嘴角,人总是这样,你越不让他们看,他们心里越痒痒,让他们留下来看反而不敢了。
走进屋里,看见豆包一个人坐在堂屋,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身体看着格外可怜。
林简把纸人放在一旁,蹲在他身边问:“晚上吃饭了吗?”
豆包闻声抬起头,摇了摇头:“不饿,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