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推开医生,冲上来两只铁爪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他肩膀,像拎橡皮似的把沈月岛拎起来砸向座椅!
“砰!”地一声巨响,座椅裂开一道大缝,沈月岛低头呕出一口血来,铁制手铐当时就勒进了肉里,手腕险些被生生勒断。
打不过啊……
鲜红的血丝从他嘴里黏连到地上,他抬手随便抹了,看到对面还杵着三个壮汉,肩膀壮硕得像座小山,一拳能把他脑浆打爆。
而自己的右手被铐着,动都动不了。
这样下去不行。
他余光瞥向窗外,正好看到房车马上要开进弯道,下方的山坡相对较缓。
变故来得突然,司机把车开得歪七扭八,轮胎剐蹭地面的声响尖锐刺耳。不知道谁的手机掉在地上,还在播放恐怖电影,尖细的女声疯狂嘶叫着:killing!killing!
沈月岛泄力,趴在座椅上放弃了挣扎。
壮汉互看几眼,打头那个走过来将手伸向他的衣领,却不想沈月岛猛地弹起来,却不是冲向壮汉,而是他自己被铐住的右手。
一片嘈杂中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嘎巴”,沈月岛干脆地将自己的小指掰断,右手从手铐中挣脱,面前车窗打开,冷风呼呼灌进来。
壮汉意识到他要干嘛,连忙大喊停车,可为时已晚。
沈月岛抓住遮光窗帘,纵身一跃跳出车窗,随着窗帘搭扣一颗一颗蹦断,他的身体滑过半空重重砸上车身。
壮汉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硕大的手掌车窗砸出一道凹痕。探出半个身子抓向沈月岛的脖子,可指尖和他的长发擦肩而过。
沈月岛顽皮地朝他挥挥手:“拜拜。”说完就跳到地上,把自己摆成一条鱼滚下矮坡。
“Fuck!”壮汉暴怒大吼:“停车去抓他!他要是跑了我们也别想活了!”
矮坡底下是农户种的麦田。
沈月岛一路滚到田边,听到壮汉追来的声音想钻进麦田里和他们躲猫猫,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个黄头发的农户,手里哆哆嗦嗦地拎着只兔子,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傻了。
沈月岛暗道糟糕,扭头看到壮汉几个已经顺着山坡滑下来,手里全都拿着枪。他来不及反应,爬起来就跑向农户,边跑边喊:“跑!快跑!往田里——唔!”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枪响在身后乍开,沈月岛闷叫一声摔在地上,大腿中了一枪。
壮汉冲下矮坡,把枪别在腰间,拎着他的衣领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跑啊!怎么不跑了!看老子能不能弄死你!”他向后伸手:“把针给我,我今天就把他打废了看他还怎么跑!”
身后迟迟没人理他,周遭安静得诡异,只有风吹动麦穗的声音。
几秒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缓缓逼近。
壮汉呼吸一窒,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多年厮杀的经验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他咽了口唾沫,片刻后,僵硬地向后转过脸,入目是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腿边,手背鼓起的筋脉如同一条淡青色的暗线,侧面能看到掌心内一层粗粝的硬茧。
壮汉的心蓦然悬升至嗓子眼。
他认得这只手。
现如今让整个曼城商圈和枫岛权贵都讳莫如深的年轻会长,早些年靠在海上跑船起家,从海盗的尖刀下讨生活,有夸张的传闻说他那双手上有多厚的茧,就沾过多少海盗的血。
霍深没说话,刚冷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只是盯着手里那只淡蓝色的针管,查看尾端的工厂和编号。
壮汉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放开沈月岛:“会长,我——”
“你打的?”
霍深没让他说完,视线向下扫过沈月岛中枪的腿。
壮汉噤若寒蝉。
麦田外警笛声响起,鲜红灯光一闪一闪地撕开夜幕,和壮汉一起的打手已经被霍深带来的人制服,按在麦田外跪了一圈。
霍深瞥了一眼,把针筒扔给壮汉
“自己打吧。”
说完抱起沈月岛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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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会离斯威山近,霍深比警察先赶到,但车开不进麦田,他刚到田边就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往山下滚,吓得连停车都顾不上,直接跳车朝这边狂奔,可还是晚了一步。
怀里的人热得发烫,抓着他的衣角喊难受,还不老实地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滚烫的手在身上连抓带揉。
霍深停下瞪着他:“你想我把你手绑上是不是?”
沈月岛睁不开眼,脸上都是热汗,逐渐发起的药劲儿磨得他浑身疼,委屈地撇撇嘴:“你凶你大爷的凶啊……”
“管好自己的爪子。”霍深呵斥着,走到车边,把他放躺到后座上,翻出毛巾要帮他擦汗,可沈月岛突然伸手圈住他脖子,蛮横地把他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