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又盯很久,最后冷笑一声,起身推开画室,将自己锁了进去。
A大。
灯火通明的图书馆依旧人满为患,这便是最高学府,从来不乏天赋异禀还刻苦学习的人。
角落里的青年唇线抿紧,侧脸带着少年的稚气,眼里溢满坚定的光。
敲击键盘的指节停住,在空中活动几下,宣告主人正在休息。
冯秋言这才注意到时间已过凌晨,想起白日桑竹的咳嗽,发过去消息提醒桑竹吃药。
亮着的屏幕解锁,桑竹看了看,神奇地发现鼻子真的有点不舒服。
这具身体不算健壮,稍微运动都累得不行。今天跑了会儿出不少汗,还被风吹过,是需要注意防御。
无奈,他只能爬起来去找感冒药吃。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明月高悬,倾洒进来冷冷的月光,照亮半边仰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瞧身形是霍念尘。
男人双腿大咧咧岔着,领结也被随意扯开,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不断起伏,是桑竹不曾见过的不修边幅的随性。
茶几上放着喝空了的杯子,里面的冰块还剩下一点没有融化。
桑竹好奇对方为何在客厅休息,但也不好打扰,蹑手蹑脚走到旁边存放药物的柜子,像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翻找,借着月光检查药的名字。
“桑桑……”低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桑竹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吵醒了人。
半天再没有动静,他突然想打喷嚏。
不行,要忍住。霍念尘每天上班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歇息,不能吵到人。
桑竹捂着嘴,将喷嚏硬生生憋回去,憋得双眼湿润,旋满泪液。
擦干净生理性刺激出来的泪,桑竹继续认真找药,并没有发现沙发上的动静。
等他闻到淡淡酒味的时候,一股混着橘香的酒气将他笼罩。
桑竹惊愕,蹲着的身体一个趔趄,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碎发掠过耳后,落在脖间轻轻蹭着,像一只找到主人的猫。
“我好想你。”霍念尘跪在地上低声呢喃,气息黏黏糊糊,倾诉着压抑许久的思念。
他的手臂健壮有力,环过腰身扣紧,桑竹完全挣脱不开。
桑竹:“霍……”
“他们说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信。可不管我找你多少次,都不是你。”
“都不是你。”
“不是你……”
声音里带着痛苦和悔恨,更多的是绝望交织着不甘心。
桑竹:!!!
什么不会回来?找什么人?霍念尘之前提到的,和我很像但已经死去的人吗?
也难怪伤心到深夜买醉,神志不清到认错人。
剧烈的心跳声透过后背传到桑竹这边,桑竹心里一软,小心拍了拍腹部霍念尘的手。
“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像是听到让人安心的话,霍念尘终于靠着人睡死过去。桑竹掰半天霍念尘的手,总算脱离禁锢。
他又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回到他自己的卧室。
霍念尘的卧室非常简洁,黑色的书桌,灰色的床,白色的书架。再多桑竹也没工夫观察,将人摆上床掖好被单后悄悄离开。
用上手机电筒,他找到药往嘴里一倒,灌上几口水就当吃完药了。
等第二天桑竹醒来,霍念尘早已上班去,也没有留任何消息,似乎完全没有被昨晚醉酒的事情影响。
桑竹还担心不好意思面对霍念尘,原来是喝醉什么都不记得,好极了!
很快又过去两天,“难兄难弟”群里一直没人说话,说明桑竹并没有再联系任何人。
又或者桑竹联系了人,而那人不愿意透露。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想先提问,那样就暴露自己是不被选择的。
冯秋言则没有这个烦恼,他有很正当的理由联系桑竹。比如这个漏洞看不懂,那个代码有问题,甚至明目张胆地视频。
至于为什么视频,因为桑竹担心去学校又会遇到之前的粉丝事件,有理有据的线上约会。
不用出门便能打卡海王任务,视频通话真是伟大的发明。而且除了冯秋言会问一些问题以外,居然没有任何人找,实在是太完美了!
桑竹每天神清气爽,吃得开心睡得安稳。
然而完美的日子终究是有尽头的,很快便到庄疏雨新剧开机的时间。
桑竹已经熟读剧本,且在直播间演绎过,但还是没有信心演好自己的角色,尤其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他坐在保姆车里紧张地翻着台本。
霍念尘手搭在窗户边沿倚着侧脸,漫不经心地观察桑竹。
前两天夜里喝醉他隐约有点印象,本以为桑竹会借题发挥。然而几天过去,桑竹的表现就像无事发生一样。也好,以后不能喝多了。